林洛先去银行把随身携带的一万美金兑换成人民币,然后在附近摊位上购买了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
这次秘密回国,为了防止被猎杀他的杀手组织追踪到信号,他并没有带任何移动设备。
“喂,陈阳,我到了。”林洛拨通发小陈阳的电话。
“到了?”电话那端传来一声惊喜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啊!疼、疼、疼……林洛,我不能来接你了,被人打了,正躺在医院。嘶……”
陈阳倒抽着凉气,额上冷汗直冒。
右手打断,绑着石膏,左腿也悬吊在矫形架上,这次,伤得真不轻。
最重要的是,伤的不是时候。答应了要接林洛,答应了要大醉三千场,现在怎么办?
“嗯?”林洛愉悦的脸上,瞬间一沉,明亮的眼睛中,突然迸射出一道凌厉光芒:“谁敢打我林洛的兄弟?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明珠第一人民医院。 ”陈阳说道。
“好。”林洛挂断电话,拳头捏的霹雳作响。
陈阳,是梁容樵收养的另一个孩子。两人亲似兄弟,胜过兄弟。两人一个善文,一个尚武,从小便在各自领域中展现出过人天赋。
林洛怎么也不会忘记那个场景。
在星德山绝壁悬崖下,他一手拉着垂落的绳索,一手拉着陈阳的手,两人悬挂在悬崖下,下面是万丈深渊。师傅梁容樵,背负双手,望着两人,语气深沉道:林洛,记住这堂课,永远不要松开抓着陈阳的手。
不错。
这堂课,他永生不会忘记。
也从那时起,他有了责任。
一个保护陈阳安危的责任。
但现在,陈阳被打了。
“吱!”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的士停在明珠第一人民医院门口。
林洛直奔陈阳所在病房。
“砰!”林洛撞门而入。
眼前,满脸瘀伤,右手骨折、左腿悬吊在矫形架上的陈阳,正痛得低声哼叫。看到林洛进来,他痛苦的脸上,立即扬起了笑容,就要坐起身来。
“别动。”林洛两步并做一步,冲了上来,神色震怒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陈阳眼神躲闪,咧了咧嘴,尽量显得轻松道:“和人起了点小冲突。”
“谁,叫什么,住哪里?”林洛神色深沉道。
“这事就算了……”陈阳抬了抬完好无损的左手道:“你看,伤的也不重。”
“不重?”林洛皱了皱眉道:“陈阳,我是练武出生的你还不清楚?什么伤能瞒得过我?我没回国,这事可以算了,但现在我回来了,不管谁伤的你,有我在,这个公道,就必须讨回。”
“……”陈阳眸中闪过一丝炙热,但旋即又黯淡下来,摇了摇头道:“林洛,你刚刚回国,根基不稳,还是不要平添麻烦,那个人,我们惹不起。”
“惹不起?”林洛霍然起身。
“让我自己查,还是你告诉我?”林洛凝视着陈阳,伸出手,在空中做了一个熟悉的“握手”动作,沉声道:“星德山悬崖峭壁上,我承诺过要保证你的安全。”
听到这句,陈阳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再也无法压抑。
眼泪夺眶而出。
“林洛……”陈阳有些哽咽道:“你终于回来了。明珠,一直把我当外人。处处受人掣肘、处处受人排挤。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我唯一的信念,就是等着你回来。因为,你的根,在这里。你回来了,就再也没有人敢把我当外人了。”
一个生平好胜好强的青年,却哭得像个小孩。
这份委屈,该有多大。
林洛眼眶红润起来。
陈阳有经商天赋,十五岁那年,与林洛同时离开新沟村,开始了各自的人生历程。林洛从武,他从商。而他也不负所望,短短四年,从无到有,已经拥有了一家资产不俗的中小型公司。
但受的累、吃的苦,又有谁人能知?
陈阳虽然不善武,但从小也有跟着老头练习耐力。而且,他的忍耐和抗击打能力,都极其出众。如果不是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罪,不可能委屈流下泪水。
豁出去了。
陈阳心中呐喊一声。他紧紧捏紧拳头,血液沸腾。老头说过,等林洛回到明珠,就是他们俩逐鹿中原的时候。
这十几年的磨砺,不就是等待这一天吗?
是时候了,是时候出口恶气了。
“好,这口气我受够了。”陈阳擦掉眼泪,眼中露出久违的锋芒,语气幽深道:“那人叫什么,我不清楚。但他身高一米八左右,身强体壮,二十五六岁,左颈位置刺了一条蝎子,长一寸,蝎尾处,刻了一个x的字母。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