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陌溪竟然转了身,慌慌张张往外走:“阿九,我再给你找一套衣服。”
花初九也觉得不自在,等云陌溪再找来一套,才稍微宽松一些。
两个人彼此看着竟然一时无话可说,云陌溪开口道:“阿九,你吃饭了吗?”
花初九是吃过才来的,但两个人这么干站着真是有些尴尬,她便揉揉肚子:“我只吃了一点儿,现在倒是有些饿了。”
“那我让人去准备饭菜,我也没吃。”一直在等你。
花初九点头。
待云陌溪再回来时,看她正在认真参观他的屋子,对着屏风上的字左左右右地看着,云陌溪走到她身边慢慢说道:“终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笑捻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是我父亲的字。”
花初九转头看向他,看到他的脸上露出某种帐然,花初九只知道云陌溪是云耀的后代,有个鬼麟王的名号,其他的皆不知,便好奇问道:“你父亲、母亲,他们……”
“他们都已经先逝了。”云陌溪缓缓道,花初九心中一沉,其实听到曹管事、顾老爹和顾川说起鬼麟王的后代时的神情,她多多少少是猜到了。
云家子嗣单薄,竟还有后人继承封号……曹管事之话又回荡在心间,云家已经没落到让人根本不知其还有后代的份儿上,这也是一种悲哀吧。
“我爹和我娘,他们一生恩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两个人一起离开的。”云陌溪又轻缓地说道。
花初九回眸说:“那你爹和你娘一定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夫妻,就像……我爹和我娘,我娘去世了这么多年,我爹也没有续娶,就连老太君也逼过他几次,都没成功。”
而她想要的,也是像顾书与茶氏的感情,不求什么海誓山盟,只盼生活中相濡以沫,当然,最重要的是一夫一妻制!绝壁的一夫一妻制!
云陌溪才似缓过神来:“阿九,你是勇安侯府之女?顾川,他是你哥哥?”
花初九原本还想着如何与云陌溪解释这件事,还担心云陌溪是不是觉得自己骗了他。
“其实,我也不知道顾川是不是我哥哥,我更不确定我是不是勇安侯府二爷顾书之女,可他们都说我是勇安侯府的三小姐顾珠……”花初九打算据实相告,顶着云陌溪的眼睛,“陌溪,你不怪我骗了你吗?”
云陌溪在她眼中微微摇头:“我知道,阿九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都有原因。”
“那……”你是否知道,我拒绝你,说自己喜欢很多人,也是假的?
“阿九……”
花初九收敛情绪,又双手上下捏着他的脸:“陌溪,你真的好可爱。”
随后,她放开手说道:“我骗你说我来自巧克力派,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是因为我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失忆了。”
云陌溪眼中一个震惊,花初九微微一笑,摸着那屏风上的字:“所以我就胡乱说了一个帮派,不骗你,我以为我们真的再也见不到了,但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去找我)……后来,我离开贺兰山庄,半路遇到了曹管事,就被他带回了勇安侯府。我爹和我哥对我很好,虽然我现在还是一点也不想起来,但我大概真的是勇安侯府三小姐顾珠。不过……”
她抬眸,一手勾住云陌溪的肩膀,笑嘻嘻道:“我还是希望你叫我阿九,我觉得这个才是我的名字。”
云陌溪眼中的情绪难以分辨,两人就那么深深对望着,花初九小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果然,云陌溪说一点也不介意,其实是假的吧?否则那日他也不会不告而别。
“阿九……”云陌溪微微开口,“苍舒也不是你的师兄,是吗?”
花初九低下头,她不能告诉他是因为他,自己才跟苍舒离开,甚至还赔上一条命,她总觉得云陌溪知道了这些,会有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他会对她怀着感恩、愧疚,他们之间也再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单纯、纯粹,她不想,云陌溪负担着这些与她相处。
花初九移开手,“啊”了一声:“苍舒其实是我的师兄,是这样,我遇到你之前曾经拜过师父,他说我有个师兄叫苍舒,是杀人医仙,我会在黑风寨,也是因为我要去找我师兄。但我师兄行踪诡秘,不愿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我只能骗你了。后来他去了贺兰山庄,我也跟着去了,之后就遇到了你。”
花初九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最终还要和苍舒挂上师兄妹的名号,悲催不悲催?
“那阿九是什么时候离开贺兰山庄的?”云陌溪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个月前啊,他要留在贺兰山庄做大事,贺兰无忧也要娶妻了,我再留下去也没意义,所以……”花初九真心觉得累,现在谎言似乎已经成了她每天的生活。
花初九是随口说出的谎言,却听得云陌溪心思一沉,似乎有什么又无声碎了。
“你知道贺兰无忧要娶妻了?”云陌溪看着她问,花初九撇过眼:“嗯,听说是苍山派的掌门独生女,应该和贺兰无忧很配。”
此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她要不要说她喜欢他哇?难道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他还认为自己对苍舒、贺兰无忧有情?有毛个情啊!
可话到嘴边,花初九却说不出口了,她现在连自己能活多久还不知道,和云陌溪相处的日子多一天,都是赚的,还有那该死的凤羽,她总觉得,日子过得惶惶不可终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