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唐义身躯的缘故经常要和薛无疾打交道,唐安对他的记忆印象倒是蛮深刻,心中一边想着这个性格乖戾的神医行事,唐安小心地绕过那些草药走到门口前,对那正在翻炒草药的药僮前微笑问道:“薛神医在吗?”
“在里面呢,自己进去吧。”药僮头也没抬就回了一句。
走到医馆当中,唐安就看到几个并不熟悉的面孔坐在药馆入口处的长椅上等着薛神医诊治,反正看病也不要钱,就如同薛神医在这寨子中吃什么拿什么也不会有人向他要半文一样,所以一旦觉得身子骨不适甭管有钱没钱大家都会来医馆瞧瞧。
向那几个人点头笑了笑,听到脚步声响起,唐安忙看向药柜那边,见门帘揭起间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佝偻着身躯走了出来,他连忙紧几步迎了过去。
“醒了就不要乱跑。”还不等唐安说话,那看上去直有七十多岁的薛神医皱眉看着他身上那些绷带上渗出的鲜血,却是不高兴地说道:“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你的造化了,瞎折腾什么!”
“晚辈晓得了。”唐安笑着过去扶着薛神医坐了下去,诚恳地说道:“只是有些事情逼的晚辈不得不拿这条命来拼了,不然等伤好了估计想拼也没命了。”
“又有哪里不适了?”或许是知道一些什么,又或者天性使然,没什么的表情的薛神医并没有再纠缠那个问题。
“没有。”唐安摇了摇头,朝旁边几个等了半晌的病患抱歉一笑,这才看向薛神医面色一沉低声问道:“这趟来打扰您,主要是想问问我父亲……”
“罡魂和丹田当年暴力被毁,五脏六腑具损,浑血筋脉不是断了就是郁积堵塞,对方显然是下了重手要取他性命的,能活到今天,汤药起到的作用极为有限,更多的却是唐义心中憋着一口气。至于这口气是想看着你成材脱离猪笼寨,又或者是报仇,这一点我不知道,我只清楚就是我现在能制出传说中的回阳大还丹也救不了他。”
薛神医凝视着唐安,长长叹了一声无奈又道:“我昨天去瞧过他了,兴许是你平安回来了,他的状态好了不少,我昨天已经给唐糖留了几副药,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多拖几个月,最终……”
话已至此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薛神医却是收住了口。
“不是晚辈有些冒犯,今天来找您老还有两件事情,哪怕您听了或许会生气。”唐安认真地看着薛神医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将父亲带回帝都,您觉得他还有救吗?”
“或许有救,或许无解,这个我不能保证。”并没有因为唐安对自己医术的质疑而生气,薛神医淡淡应道:“毕竟我的医术都是自己钻研出来的,也没有什么名师指点,来这里太久了,在我眼中这天下也就是猪笼寨这么大点,外面的人医术有多高或者有多少神奇的药方药剂,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明白了。”沉默良久,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悲哀的唐安这才问道:“第二件事就是我想借您的医书一阅,最好是那种详细标注了各种草药及其用途的医书,其它都不重要。”
眉头紧蹙了起来,薛神医看着唐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晌却是突然冒出一句:“这一趟回来,你杀了几个蛮人?”
“没细数过,至少也有三四十个吧。”唐安平静地迎视着他的目光用他们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答道:“这其中包括与一个结罡期的朋友配合杀了天狼部落的阿日斯愣酋长,还有一个他结罡期的侍卫,蛮人部落联盟小公主姆拉真身边的大巫拓拨。”
“还有,蛮人部落联盟小公主姆拉真应该是被我破了相了,当时情况危急我没仔细看,不过听朋友说她的琼鼻大体上应该已经不存在了。”说完,唐安又补充了一句。
凝视了片刻确定唐安没在说谎,记忆中这个木纳的少年也从未诳过谁,一张老脸登时涨的通红,薛神医在刹那间激动的直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好半晌才连叫了三声“好”字,却是惹得门口坐着的那些病人一脸奇怪看了过来。
“希望您能暂时保密。”唐安眨了眨眼认真地说道:“不是因为我说谎话,只是我怕这个消息传开来,大家怕是都不安心了。不过至少近一段时间之内蛮人不敢进攻,而且据我所知边军那边也会在这段时间警惕提防蛮人那边异动的。”
“如果你能把那个蛮人小公主杀了,咱们猪笼寨就是被蛮人灭了都值了。”对蛮人的仇恨显然已经深到了骨子里,薛神医兴奋之余直有些失去理智连胡话都把不住门飙了出来。
“这是我撰写的药书,却都是记录着各种草药名称、图形及其作用,你尽管拿去。”站起来几步走到药柜后拿出一本医书扔给了唐安,脸上那极致的笑容因为太过激动而有些扭曲,薛神医大笑道:“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来问好了,需要什么尽管来拿,老夫也没有什么私货,但凡有的,只要你要绝没有不给的道理。”
“谢神医!”唐安一躬倒底却是发自肺腑地道了一声谢。
“那个大个子,你绕……瞎眼了!你怎么敢从草药上冲过来……”在药僮的怒骂声中一道人影奔走如飞直是裹着一股劲风就冲进了药馆当中,也不知道是跑的太快还是急了,满头大汗的雷动不理会身后气急败坏的药僮撕扯,却是急道:“快,快回去!醒了,那蛮……”
话才说到一半,眼见背对着薛神医的唐安拼命向自己眨眼,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