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家大小姐幕芳菲在鹿园与人厮混的消息不胫而走,转眼便穿的满京城都是。事情的原因越越穿越玄乎,还有人说是幕家大小姐幕芳菲脚踩两只船,一边和陆明轩芳心暗许,一边又去勾搭礼部侍郎之子,又传闻那小白脸长得十分白净,模样十分讨人喜欢。
陈氏派人将幕芳菲接回幕府,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林芸桥兴师问罪。
“林芸桥,我自问待你不错,自从你从陈家回来之后我好吃好喝供着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害你表姐?你可知道清白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你表姐还未出嫁,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陈氏说着说着已经怒不可遏,手重重地拍着身边一张梨木花雕的桌子,茶水一点点洒出来。
陈氏一向主母风范,待人处事十分大方,幕府中的人很少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即便是一向咋咋呼呼的幕芳香,也吓得不敢说话,直愣愣站在一边。
林芸桥表情淡淡,对陈氏的指责不以为然,反问,“如果不是你企图在茶水里面下药,又怎么会害了你自己的女儿?”
“说到底,幕芳菲之所以会这么残,完全是因为她有一个这么心肠狠毒的娘。”
对陈氏这种人,林芸桥早就好话说尽了,可是从之前去陈府之前到现在,陈氏从来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自从她回到幕家,陈氏就憋着一股子坏,这回在鹿园显然也是算计了很久。
见林芸桥话说的直白,陈氏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手一拍桌子,“荒唐!我堂堂幕府的夫人,怎么会跟你这种罪臣之女计较?况且你整天都在幕府,我要是真的对你有意见,在幕府就可以对付你。在鹿园这样的场合,我怎么会没分寸地对你下手?”
陈氏说的理直气壮,明明是她暗地里耍手段,现在看来却是她占理。
林芸桥知道陈氏没有幕芳菲那么好对付,无奈地抄起手,“既然你这么认定我有罪,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处置?”陈氏显然没料到林芸桥会这么问,冷笑一阵,手一扬,手边的茶杯应声落地。
口中喝道:“来人啊,给我家法伺候!”
陈氏口中的家法林芸桥也听说过,幕府历来规矩森严,对子女要求颇严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家就从军营里面讨来一根三尺来长的皮鞭,对触犯家规的人处以鞭刑。
只是这一代幕家多是女儿,陈氏和幕政宠都宠不过来,这鞭子从来都没有用过。这鞭子蘸上盐水,每一下打下去都会皮开肉绽,对于爱美的女孩子来说,是最严酷的惩罚。
陈氏这次鞭子都用上了,看来是打算有大动作。
一位年长的老嬷嬷捧着一个盒子走上来,陈氏恶狠狠地走过来,抓起那根鞭子,扬鞭就要打。
幕芳菲是陈氏唯一的孩子,还指望着她能够攀龙附凤,可是眼见幕芳菲勾搭上了陆明轩,此时又闹出来这种事,当然怒不可遏。
林芸桥见那鞭子打过来,却并不着急躲闪,待那鞭子到了跟前,身子轻轻一扭,竟然朝着她身后的幕芳香打去。
幕芳香完全没有防备,陈氏一鞭子打过来,径直打在她脸上。幕芳香细润的皮肤上立即肿起来一道红彤彤的鞭痕,从额头延伸到嘴角,若不是她习惯性地向后探了一下身子,定会打在她眼睛上。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幕芳香哭道,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痛,急忙捂住,躲闪着向一边走去。
陈氏已经在气头上,对幕芳香脸上的伤毫不在乎,手中的鞭子继续挥舞,在厢房里面乱转。她本不会武功,鞭子这种软兵器自然很难驾驭,不过多久,屋子里东西就被打了大半,满地瓷片碎片,却没有一鞭子打在林芸桥身上。
陈氏见了更急,刷刷刷接连甩出去几鞭子,屋子里丫鬟婆子连忙躲避,不少人身上都挨了鞭子。
“夫人,快停下吧,不要再打了。”
丫鬟们连忙告饶,想要劝住陈氏,却被她一把推开,又不甘心地踹了几脚。
林芸桥在屋角淡淡地看着,陈氏现在已经丧心病狂,平时还知道在家里人面前装一装,这回因为幕芳菲的事情被激怒,已经完全不再控制自己。
“林芸桥,你以为你能逃脱责任吗?我今天非要跟你拼命。”陈氏见鞭子不好用,抄起手边一个花瓶,向林芸桥砸过去。
花瓶飞到门口,哐当一声碎在林芸桥脚边。
幕政在门口停住脚步,看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和疯妇一样的陈氏,俨然也吃了一惊。
陈氏慌忙收起手里的鞭子,脸上挤出惯有的笑容,“老爷,你怎么来了?”
幕政挑眉,“这是幕家,我去哪里难道也要问你吗?听说你要动用家规,我就不能来看看?”
看一眼缩在墙角的林芸桥,幕政叹口气,“说吧,鹿园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芸桥微微喘着粗气,仿佛还没从惊吓中反应过来,“鹿园的事情太子殿下和两位王爷都知道了,我想这件事情太子殿下应该会有定夺。芸桥身在风中,实在不好评论什么。”
其实幕政这样在朝中从政多年,他必定会在今天来兴师问罪之前了解清楚情况。可是即便他知道鹿园发生的事情还来问罪,说明他心里终归是偏向幕芳菲的。
人都是这样,即便身为相国的幕政,当这一切触犯到他的切身利益,他还是不能做到公平对待。林芸桥知道幕政会如此,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打算解释,只是用陆霆琛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