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门窗闭紧,阻隔了外面明媚的阳光,殿中唯有兵刃闪着寒光,昏昏幽幽的渗着杀机、冷意。
御璃骁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唇角微微一勾,视线回到了铁龙之中,沉声道:“若没有本王的人,只怕皇帝也已经安排好了刺客,以图栽
赃嫁祸,不然,就会真的在此诛杀本王。”
殿中又是一阵静妆。
御天祁端坐龙椅之上,冷冷地看着这个从小就让他生活在阴影中、狂妄到让他无法透气的男人。
一山不容二虎,一海不容二龙,御璃骁不应该还活着!那仅有的兄弟情份在知晓御璃骁隐瞒伤情的时刻烟消云散,有的只是一个帝王对天下、皇权的强烈控制欲。
御天祁觉得自己会是一个明君,御璃骁却要残暴狠烈得多,他绝不会把天下让给御璃骁!
兄弟二人对望片刻,只见御璃骁唇角轻扬,淡淡一笑,继续慢步往前走。
侍卫们未得御天祁之令,只用锋利的刀挡在他的身前,跟着他前行。而在旁人看来,这些人哪是想挡住御璃骁,分明是被他逼着连连后退。
直至铁笼前,御璃骁才伸出右手,曲起长指在铁笼上轻轻一弹,顿时锃鸣声四起,让芙叶太后脸色一白,慌乱地连退几步肝。
御璃骁笑笑,一双墨瞳里涌起戏谑的光,把刚刚弹过了铁笼的手指抬到眼前,浓睫一垂,淡淡地说:“太后还是这样胆小,已稳坐天下,手纵傀儡,却还不见分毫戏。”
他的狂妄,可不会在任何时候有一点收敛,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只是他这话听在御天祁和芙叶太后的耳中格外的刺耳,芙叶脸色一变,冷冷地喝斥:
“御璃骁,你休要挑拔离间,哀家辅佐皇帝,尽心尽力,心中唯一所愿,便是我们后青国永远昌盛,四海来朝。你御璃骁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反\贼而已。”
“反\贼……”御璃骁低笑起来,手指在铁笼上轻轻一掸,墨瞳里亮起了锐光,紧盯着铁笼中的二人,沉声道:“真是过意不去,本王就是反\贼。”
殿中窃语声顿起,御天祁和芙叶太后不知他话中何意,都只盯着他看着。
“皇上非逼着本王调动骁勇军去对抗大漠国九王爷铁骑,只可惜大漠国九王爷正想夺嫡,与本王达成协议,他帮本王夺来北方十二城,本王助他登上王位。让本王想想,哦,对了,就是明天辰时,九王爷即将披上龙袍,成为天漠国新主,再让本王猜猜,本王要用一个月、二十天、还是十天……夺下整个后青国?杀了你们母子?”
殿中死寂到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御天祁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御璃骁明知有陷阱,还大摇大摆地踏了进来,他是来示威,来宣战的!
他以为让骁勇军无暇分身,帮不了御璃骁,居然是帮着御璃骁把骁勇军全部调到了北方十二城,替御璃骁去守城去了。
北方十二城一旦落入他的手中,就把后青国的粮仓和漕运给断掉了,等于把后青国拦腰截断,徒留一个浮华的后青国南部二十城。
这二十城围绕在后青国帝
都四周,被芙叶太后和赵太宰亲信把持,每日所做的事,便是如何从百姓手里搜刮钱财,如何让朝廷给他们加官进爵而已。二十城,既抵不上十二城的疆土广阔,也抵不上十二城的牛肥马壮!
御璃骁满意地看着芙叶太后和御天祁死灰一般的脸色,低低地笑了起来,又说:“让我猜猜,渔嫣是否在你的手中?你要不要拿她来威胁我?说不定,我会为她放下屠刀,留你母子性命。”
“御璃骁,你不要得意!她就是在我们手中,你若不束手就擒,哀家马上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芙叶太后脸色一寒,尖尖的金指套掐紧龙椅上的黄金龙身,另一手指着御璃骁,厉声喝斥。
“好啊,背叛本王的女人,不要让她死得太痛快……只怕有些人舍不得。”
御璃骁低低一笑,微侧了脸,目光低向丢在地上的那本药录。
芙叶太后本想打击他,却把一手好棋给下乱了,芙蓉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白,极难看。
“御璃骁,你想怎么样?”
御天祁咬咬牙,太阳穴边的青筋鼓起,眼睛开始充起鲜红的血丝。
“渔嫣给本王,一月后,我们沙场一决高低,是生是死,各凭天命。”
御璃骁双瞳一敛,脸色终于沉了下来,身上散发出的腾腾杀机倾刻间便骇得四周的侍卫们连退好几步。
御天祁冷冷一笑,大声说:“这不可能,渔嫣是朕的人,她不会跟你回去,你要沙场胜负,朕答应你,会和你一决高低,了却你我恩怨。”
“皇帝,今天绝不能放他走,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来人,摆箭阵!今日有杀死反
贼御璃骁者,即封外姓王,世袭罔替。”芙叶太后在龙椅上用力拍了几下,厉声大呼。
四周顿时响起了弓弦拉满的
声音,声声刺耳,箭箭可夺人性命。
此时御天祁却一挥手,制止了弓箭手们,“都住手。”
御璃骁低低一笑,看也不看殿中的各人,大步往外走去。
此时夜明月和叶素简从几下爬出来,快步跟上了御璃骁,夜明月轻轻地拉住了御璃骁的袖子,而叶素简却一步三回头,脸色苍白,满脸是泪,分明不舍的模样。
“皇帝为何不杀他?”芙叶太后气急败坏地问御天祁。
“你看上面的人。”御天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