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很旧,但香火旺盛,铜鼎里插满香烛,烟雾缭绕,有衣着鲜亮袈裟的和尚正从庙里出来。
不少城中百姓跪在庙外的泥地里磕头,三人在人群后停下脚步,小东去拿了柱香,虔诚地跪在佛像前磕头。
渔嫣饶有兴致地往四处看妆。
小东说过,这里以前很荒芜破败,只有三个老和尚,但现在看到的这些和尚衣着光鲜,袈裟都是上好的布料,还有脖上挂的佛珠,分明也是小叶紫檀,好东西!而且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全新的。
“你怎么看?”她小声问御璃骁。
“想发财,鼻子就得放灵敏点。”御璃骁低低说着,抬步往前走。
庙里一应陈设如同小东说的一样,又旧又破,更是凸显出这些和尚的不一般。但从衣着上来看,和许家请的和尚又不是一个庙里的。
“大婶,这些和尚是哪里来的?”渔嫣拦住了一位刚领到符水、满脸色的大婶,小声问她。
“哦,他们是从大光寺来的高僧。”大婶虔诚地双手合十,朝佛像拜了拜肝。
渔嫣皱眉,大光寺名扬天下,其主持木沉是一位极有修养老和得道僧人,他是绝不允许寺中弟子谋财的,而且他提倡节俭,庙中上下皆穿布衣僧袍,绝不会穿以昂贵布料制成的袈裟。
“邪神一闹,妖魔鬼怪全出来混水摸鱼,把水搅得这么浑,我们的眼睛得瞪大一点才行。”渔嫣说着,轻轻扣住了他的手指,向他递了个眼神。
御璃骁顺着她的眼神看去,那位臂缠金蛇的女子也来了,正在东张西望。她装束怪异,臂上又缠着蛇,把善男信女们吓得赶紧往两边躲去。
突然,女子冷着俏脸,大步往前,手臂一挥,那金蛇如同离弦的金色利箭,往正从庙外走出的一名和尚脸上疾飞而去。
“秃驴,把偷姑奶奶的东西还回来!”她脆声娇斥,跃身而起。大红的裙子如同大丽花一般,鲜艳盛开。
“武功不错呀。”渔嫣一面赞,一面伸手捂住了御璃骁的眼睛,“你不能看,这丫头裙底是空的,小心长针眼……”
御璃骁拍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说:“你给我再大声点。”
渔嫣嘻嘻一笑,脑袋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不许生气,我回去也转圈给你看。”
“去,一边去。”御璃骁把她扒开,看向那名女子。
金蛇应是毒物,咬中了一名和尚,那和尚的脸顿时青肿起来,像个绿冬瓜。另一些和尚闻声赶来,纷纷亮出兵器,都是刀剑,把女子围到了中间。
女子一手握匕首,嘴里咬了枚金哨,指挥那金蛇狂舞着,左右狠咬。
但是和尚人数众多,有二三十个,把她团团围住,打车轮战。女子没多久就落了下风,有好几下都差点被刀砍中。
“小jian人,你缠了我们一路。”一个和尚恶狠狠地挥刀砍去。
“还我东西!”女子身形往后一弯,堪堪躲开了一刀。
“还你老
母,兄弟们,别弄死了,捉活的,玩死她。”那和尚说得更加露
骨。
“武僧也只用棍,不会刀剑伤人。看样子这些是假和尚,来敛财的。”渔嫣拧眉,小声说:“把他们处理掉吧,免得让百姓再上当,我看他们装香火钱的钱箱子已经装满了。”
御璃骁手指轻轻一勾,开始保护渔嫣过来的侍卫们从暗处出来,也不用刀剑,只以香烛为武器,很快就烫得那些假和尚鬼哭狼嚎。
那群和尚不是侍卫们的对手,赶紧退到一边,飞快地拍打着脸上、脖子上的烛蜡。
“喂,你们是什么人?”领头的和尚挥了挥手里的刀,狐疑地问:“和这丫头是什么关系?”
“你们是什么人?”渔嫣脆声问:“居然敢冒充大光寺的和尚!”
“什么冒充,我们就是大光寺的和尚。”那人愣了一下,粗着脖子大吼。
“哦,原来真是大光寺的大和尚们,失敬失敬,只是不知,大光寺分东南西北院,你们是哪一院的?”渔嫣眸子轻眨,笑着问。
那人想也不想,大声说:“南院的。”
“南院茅厕里的?”渔嫣掩唇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敢对我大光寺不敬!”那人被渔嫣嘲笑,顿时大怒,指着她就怒吼。
“你的臭手再敢指来,手指可就要掉光了。”御璃骁双瞳一凉,长指一曲,弹了枚小石子过去。
那人一声惨叫,食指的骨头被小石子击碎。
“阿弥陀佛,大光寺主持木沉主持曾经告诫过我们,不可随意杀生,今日又见血光了,善哉善哉。”渔嫣拧眉,赶紧竖腕,向大光寺的方向告罪。
她不信鬼神,但她敬仰高圣的人心,她每年都会与御璃骁、莫问离一起去见木沉主持,听他论经,与他一同饮茶下棋,每去一回,都让三人收获颇丰,心思更加沉静。
“大光寺分七院,佛经里,七为上。七院分别为:戒空院,
不动院,大悲院,虚幻院,无泪院,苦海院,菩提院。你们说是南院的,那就只能是南院里的屎壳郎了。”渔嫣冷笑。
御璃骁指着装满香火银的箱子说:“借百姓之危来敛财,死有余辜,抓去送进官府,流放到岭海,今生不得再返。”
“兄弟们,撤。”那些人见二人谈吐不凡,已心生惧意,转身就跑。
侍卫们追过去,点了他们的穴,丢到了燃满香火的大铜香炉前,扯开了那些人的袈裟,看着手臂上的刺字,大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