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领拥有这个坝上最大的房子,五进大院,青石雕花的高墙高入云宵,不时有鹰隼从碧空一冲而下。歌声从大院里传出来,热情奔放。
马车缓缓停下,御璃骁扶着渔嫣下来。门口立刻有几人迎上来,点头哈腰地给二人问安。
“大人大驾光临,大头领正在里面恭侯。妆”
渔嫣一眼扫去,这几人都穿着上好的绸缎长袍,胸前佩着银饰项圈,年纪四十开外,高大壮实,方脸阔鼻,典型坝上人
“带路。”聂双城扶着腰上的刀,威严地挡开拢过来的几人。
“大人,请。”几人忙不迭引着几人迈进了青石门槛。
渔嫣慢步跟着,四处环顾,这地方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堪比王府。
御璃骁见她兴致勃勃地四处看,便停下脚步等她。
“山高皇帝远,他相当于土皇帝,这片草原他作主。边城的官都拿他们没办法,一国之法在这里是一纸空文,全凭大头领的喜怒。每回来钦差,不是负气而归,就是被塞满了珠宝黄金。肝”
“怎么会这么富有。”渔嫣好奇地问。
“贩卖奴隶,这是最大的无本的生意,另外牧民都得给他交租税,很苛刻,还有珠宝,马匹生意。总之,富得冒油。”御璃骁年轻的时候常在这附近活动,对这片地方还算了解。
“卖奴隶,先把他卖掉。”渔嫣气不打一处来,俏脸立刻拉长了。
“快笑笑,你现在是本官的小妾,本官路过此处,进来讨碗茶喝。”他拉渔嫣的小脸,满眼笑意。
“大人,这边请。”领路的男人折返过来,请二人走过一道青石拱门。
里面非常热闹,有十多个穿着彩色百褶短裤的姑娘正在跳舞,赤着莲足,脚踝佩戴着铃铛,两条乌油油的长辫子甩起来。
男人们围坐三边,每二人一张小几,摆着大碗的牛羊肉,地上已堆了许多空酒坛子。大头领坐在高台上,头布上斜斜插着三根孔雀羽,耳上同样戴着孔雀羽装饰的耳坠子。肥头大耳,油光满面。如鹰隼般的锐利的眼神一直盯着缓步上来的三人。
“皇帝是凤凰,他拿自己当孔雀,他以为是凤凰的弟弟?”渔嫣忍不住讥笑。
“孔雀是他们的图腾。”御璃骁小声解释。
“哼。”渔嫣冷笑,“莫非还要我们向他行礼?”
“大头领。”御璃骁抱拳问好。
渔嫣随意拱了拱手。她原本不是不冷静的人,只是今日见到孩子们的惨况,让她已怒火中烧,恨不能上去给他几个耳光才痛快,哪里还有半分笑脸。天下最残忍者,莫过于残害孩子。这人比畜牲还不如,哪有资格坐在上面,接受她的行礼?
“看坐。”大头领居然站也没站一下,轻蔑的态度让渔嫣更加冒火。
御璃骁拉着她在一边坐下,像他今日冒充这种城官,大头领通常都不会理会。能让他进来喝碗茶,已是给足面子。
大碗的奶茶端上来,牛羊肉也捧到了二人面前。御璃骁若无其事地开吃,渔嫣抓起小刀,狠狠一刀切在羊腿上,小声说:“我切你这畜牲腿。”
御璃骁看她一眼,低低地笑,“好啦,会让你出气的,稍安勿躁。”
“看到陈老六了吗?”渔嫣忍气,往两边坐的男人看。有商人打扮,也有武士打扮。来之前,听说大头领经常设宴请客,找乐子图开心。
那个带路的男人可能是管家,不时有人上前向他请示。此时有人过去说了几句,他立刻转快步上了高台,在大头领身边耳语一会。
大头领听着,哈哈大笑起来,连连点头。众人正看他时,只见一个脸极黑的精瘦男人快步来了。此人长如之黑,偏还穿了件色彩绚丽的锦袍,戴着黄金大耳圈,包着金光闪闪的头布。
“怎么像只猴子?”渔嫣正偏着头和御璃骁说话,一见着这装束,差点没把一口茶喷御璃骁身上。
“陈老六,你带了什么好货色?”大头领看着他,乐呵呵地问。
一听这名字,渔嫣立刻就放下了茶碗,盯紧了他。御璃骁的手臂环到她的腰上,把她摁进了怀中,不许她轻举妄动。
“大头领一定喜欢。”陈老六单手放到右胸前,行了个礼。
一只大笼子抬上来,放到了正中,上面盖着厚厚的布。
“不会又是小孩吧。”渔嫣握紧了切肉的小刀,愤怒地瞪着陈老六。
陈老六一把扯开了布,里面有几段枯枝,一只瘦瘦的鹰蹲在枝上,脚上扣着细铁链,它一见光,立刻用力挣扎起来。
“海冬青。”聂双城小声惊呼。
“这种鹰性格很烈,草原上称为万鹰之神,代表勇敢、智慧、坚忍、正直、强大、开拓、进取、永远向上、永不放弃。”御璃骁看着海冬青,也来了兴致。
“陈老六,你怎么捉到的?”有个高大的汉子站起来,好奇地问他。
“嘿嘿,这天下就没有我
捉不到的东西,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只要我想捉,就能捉到。”陈老六神气活现地说。
“口气好大呀。”渔嫣笑了起来,满是讥讽。
陈老六脸色一变,但转头看是一美人,便笑道:“这位美人,只要你提得出来,出得起价,我就捉给你。”
“我要凤凰,你有吗?”渔嫣冷笑。
陈老六哈哈地笑,“凤凰当然没有,这世间没有凤凰,只要是世间有的,我就能捉得到。”
“厉害。”御璃骁拍拍手,赞了一句。
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