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急促的呼吸从她的耳畔匆匆拂过,不过一眨眼,那人便护着她挤开了人群,把她轻轻推开。
“你是谁?”
她快速转身,只见那道黑袍黑影迅速被乱挤的人群淹没。
“喂……妆”
她大叫着,跳起来往人群里看,寻找良久,只见巷子口有道削瘦的身影一闪而过。
“王妃,你没事吧?”
念安从人群里挤出来,拉着她的双手焦急打量。
“那是谁啊?肝”
渔嫣指向那身影闪过的地方,念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巷子口却涌出了好些百姓,前来抢药。
“哎呀,我们快走,大家都疯了,全疯了!”
念安一跺脚,拉着渔嫣就跑。
满街地混乱,人群乱挤,挤倒者不知有多少,小孩子哭,大人叫,这还是渔嫣见过的最乱的场面。越来越多的士兵过来了,把人群往药铺久面驱赶。
“这样不是办法呀。”
渔嫣停下来,担忧地看着慌乱四散的人们。
几名身着儒袍的中年男子站在街边,连声长叹。
“当年有预言,妖孽入京,后青必亡。”
“骁王暴戾,多年前就传遍天下,蜜蜂都能杀人了,百姓还有什么活路。”
“就是,骁王弑君杀弟,惹怒上天,所以累得百姓受苦。”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人说风凉话!渔嫣心中顿怒,转头看几人,不悦地说:“你们堂堂男儿,还穿着儒衫,想必都是读书人,怎能这样说这些无知的话?”
“咦,你这小女子,怎能出口伤人?”几人面上挂不住,纷纷瞪她。
“小女子如何?小女子也懂的大道理,你们几个居然不懂!骁王雄才大略,有他治理,后青必当强盛。而天祁朝时,太后专权,太宰党独揽朝政,虽然天祁皇帝出于孝道,只能隐忍,但毕竟忧柔寡断,处处受人限制,天漠来犯时,完全无力抵挡。你们想看着后青国成为天漠国的奴国?你们想当奴才?”
几人被女子当众无情数落,惹来众人窃笑,一青衫男子上前来就指责渔嫣。
“你是女子,怎能议论国事?女子无才才是德。”
“女子若有才,哪有你容身之地?家国天下,人人有责,有志男儿当报效国家,为国出力,我敢断言,天祁皇帝时,你们只怕也是站在这里说风凉话,愚昧,懦弱,可笑。”
“你……”那人语塞,左右看看,见众人正看热闹,指着渔嫣怒斥,“若非看你是女子,我一定替你父亲好好教训你,居然敢在我们面前大放厥词,你知道我们是何人?我们可是敬书院的……”
渔嫣微抬下颌,缓缓掀起了面纱,明亮的双瞳紧迎那人的视线,反把他逼得退了两步。
“真是可悲,天祁皇帝居然让你们这种人进敬书院。当初渔御史时,敬书院中有温夫子、上官夫子、喻夫子,哪个不是国之栋梁?天漠来犯,他们捐钱捐粮,共同抗敌,将自己的儿子送上边境,黄沙征战,请问,你们在国家大乱时,都做了些什么?”
“说得好!”人群里有人大声鼓掌喝彩。
“谢谢,谢谢捧场。”念安在一边抱拳,笑颜顿开。
“你、你到底是何人?”几人面面相觑,若是寻常女子,又怎知道这么多?渔嫣一身光芒,句句珠玑,让几人狼狈不堪。
“民女而已,跟着父亲学了点知识罢了。”渔嫣放下面纱,转身往前走。
“这么凌厉,一定嫁不出去!”有个男子忍不住讽刺。
“很可惜,你观察力有待提高,没发现小女挽的是髻、攒的是钗吗?小女不仅嫁了,还嫁得很好,夫君赫赫有名,还有知已、朋友文武双全,肝胆相照,能令敌人闻风丧胆。”渔嫣步子放缓,掷地有声,“我这样的女子,你十辈子也修不来,所以不必说风凉话,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众人又是一阵笑,那男子哑口无言。
“那到底是谁啊?夫君赫赫有名,莫不是一位将军?”有人疑惑地问。
“比将军厉害呢,你们猜不着。”念安扭头,做了个鬼脸,一溜快步,追上了渔嫣,满眼崇拜,“王妃,亏得你想不起来,若想得起来,这些人还不被你臊得去撞墙?”
“谢谢,谢谢捧场。”渔嫣点头,学她的调调,轻一挽袖,露出素手一只,摊到她的眼前,“看了热闹,银子不能少。”
“哇……奸……商……”念安撇嘴,随即眼儿弯弯,抱住了她的胳膊,小声说:“若念恩在就好了,我好想她啊。”
“念恩是谁?”渔嫣随口问。
“哎……”念安松开手,手搭在眼睛上,抬头看缓缓绽放金光的太阳,喃喃道:“王妃,莫问离大人在哪里哦,我也想他了。”
“你怎么想的人这么多?”渔嫣好笑地看她,脑子里却也开始描绘莫问离的脸。
“哎,我就是
多愁善感哪,不然我怎么会一直长不胖?”念安低头,手在腰上掐。
渔嫣嘴角抽抽,步子快了。
小马正拉着马快步跑来,这小子憨哪,怎不骑着马,牵着马跑!疾奔过来,吓退一众往前乱挤的人,还脸不红,气不喘,平静得像在闲庭漫步。
渔嫣接过缰绳,并未立刻上马,而是转过头,一双秀眉微怒扬起。人群有几张熟悉的面孔,獐头鼠目,像地鼠一般乱钻,这不是那天在巷子口撺掇百姓打人的那几个臭无赖吗?
“又是这些无赖在搞鬼,上回就逃了。”
渔嫣脸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