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文魁并不笨,很快便想到了徐盈芳问的是什么,认真的看着徐盈芳,将心里构思许久的解释说出:“你说的是那日先来到的姑娘么?我并不认识她,那日我也是迷了心窍,一见你,就迷上了你,真的,我是真的爱慕你,因此见到从你身上取下来的香囊被扔在地上,心里不由自主,才出此下策,我知道我让你为难了,盈芳,你不要怪我好么?我会好好补偿你。用我这一辈子补偿你,好么?”
不怪?徐盈芳心里冷笑,自己的闺名,自己的名节就被他一手毁了,事到如今,只一句迷了心窍就想让自己不怪?
怎么可能?他做的梦真是好!
还说什么补偿,他配么?
只是心里的想法一丝未露,徐盈芳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
“公子如此,我自是不怪的。”
“公子,我们往那边去吧,那边游船少一些,我们好好聊聊。”
那贾家少爷贾文魁闻言不由得大喜,之前他打听过,皆说这许府二小姐是个宽和温厚的,自己初初还不信,想这么一个大家的嫡女,怎么着都该有些千金脾气的,他也准备好了无数好言安慰的话。
却不想这大小姐,竟丝毫不见怪自己,当真是个难得的好女子!
自己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不仅年纪轻轻考中了秀才,免了一家税赋,更是捡到这么一个大宝!
哪还有不听的,忙跑到中间撑桨人那里去和人说往清净无人的地方去。
又急急的跑回来,满脸喜意。
徐盈芳只是看着他,浅浅的笑着。
笑容里有一丝惶恐,还有决绝。
贾文魁并不知。他眼前这位聘婷而立浅浅带笑的女子,一双紧攥的纤纤素手里,都是黏黏温热的汗意。
“公子,你可会水?”徐盈芳忽然问道。
贾文魁看了看水,眉头微蹙,虽说南方会水的人多,只是那毕竟不是在大方之家富贵子弟之间普及的事情。
自己家也算是乡绅地主。从小祖父父亲都十分严厉。一心要自己读书考取功名,他岂有学习这些旁门左道的功夫?
可是他又不知徐盈芳问自己这句话的意思,她是希望自己会水么?那自己日后学也就是了。
徐盈芳看他不回答。便试探道,“公子也不会水么?我只是随意问问,想我们站的这位置离水这么近,有些危险。 因此心里稍稍不安。”
贾文魁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女孩子家随意问问。便开口坦然道,“你莫怕,有我在这里,不会让你掉下去。”
徐盈芳又笑。“那公子是不会水的?”
贾文魁坦然一笑,“的确不会,不过我身边的小厮们都是会的。”
徐盈芳眯了眯眼睛。下意识的朝贾文魁身不在。身边的下人们也不在,这画舫颇大,而驶向的地方愈来愈幽远僻静。
满手黏黏糊糊的汗,徐盈芳在衣裙上蹭干净,在船边坐了下去。
还抬头拉着贾文魁,“公子也坐。”
贾文魁看着拉着自己衣服的那一双白白的小手,还有徐盈芳带着期待的眼神,一颗心都要化了,连忙坐下。只是屁股却没有挨到船边,只觉得身上被人大力一撞,再无了着力点,竟跌落在了水里。
贾文魁大惊失色,幸好反应不慢,反手一扒,就抓住了船边的木梁。
徐盈芳一咬牙,起身抬脚就踩了上去,贾文魁吃痛放手,便真真正正的落入了水里。
想要高呼,刚张开嘴,鼻子嘴巴却都被灌满了水。
拼命挣扎,身子却越来越沉。
落水声音并不大,并未传远。
徐盈芳看着那个头顶再也不曾冒出来,才一声惊呼,竟跳下水去。
跳下水,却是紧紧抓着画舫的木梁,一面高呼着“救命。”
这动静终于惊动了画舫的众人,忙急急的往徐盈芳这边来。
徐琰之听出妹妹的声音,心里发急,连忙往船尾奔去,徐盈芳的婢女翠衣翠缕和伺候贾文魁的小厮们已经赶了过去,七手八脚的将狼狈不堪湿淋淋的徐盈芳拉了上来。
“妹妹怎么样?可有受伤?”徐琰之连忙发问,看着妹妹,心里自责不已。
却听那边贾文魁的两个小厮已经叫道:“姑娘,姑娘,可有看见我们公子?”
徐盈芳听了,拼命挣扎的坐起身子,脸色苍白又惊慌无比的拉住徐琰之的袖子,“哥哥,哥哥,那贾家少爷为了救我,跌进水里了,快去救她!”
徐琰之脸色立变。
而那两个小厮闻言已经一咬牙跳进了水里。
然而,等他们再上来的时候,拼命拖上来的贾文魁,却已经是一个湿淋淋的尸体了。
尤自睁着眼睛,仿若不能瞑目。
不知此时贾文魁若还有所知,是不是会后悔自己用这般不耻的手段想高攀徐家这件事情。
徐盈芳只看了一眼,便将头埋在徐琰之的怀里,痛哭起来。
等这件事传回徐府,才因着徐盈芳的那件事重新平静下来的徐府又陷入了混乱中。
徐盈芳回去便染了风寒,高烧不退,胡话满篇。
官氏心疼,将女儿护在院里好生医治休养,一面替女儿回了一波又一波的贾家人。
贾家那粗野的太太,日日来徐府痛哭撒泼,只说他儿是冤死。
徐盈芳意识不清满嘴胡话,卧病在床,问不出什么,于是口口相传并确立定局的是徐琰之和两个小厮们赶过去看见的场景。
“妹妹落水,那贾家少爷为了救妹妹,却不慎跌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