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小燕子曾经在皇宫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但是她的死讯传来也只不过是添了别人嘴里的谈资罢了,没有人受到什么影响,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是不值得紫禁城惦记的。唯有紫薇在听说后,默默叹了口气,暗暗在佛堂里给小燕子上了三株清香,人死如灯灭,愿她来生不要再走错路了,这次金锁没有说什么,也跟着拜了拜,主仆两人同时越发谨慎起来,这皇宫吞噬起人命来是那么的快那么的残忍。
而被乾隆全方位看管起来的永琪对此本不知晓,还日夜借酒浇愁干嚎着快去救小燕子,只是有一次他的格格魏氏来送餐时却说漏了嘴,永琪拿在手里的酒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魏氏见状也吓得不行,忙悄悄地退了,令嫔娘娘那里传来的指示,她全家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就是不想搀和也不行了,回头又看了永琪一眼,幸好这位爷在众人眼里早已不太正常,发生个什么也能搪塞过去。
“娘娘,那边传来消息说已经知道了。”新上任的腊梅轻声说道。
令嫔点点头,看着又发烧的十四阿哥叹了口气,若不是这个儿子体弱多病,她也不会想到去刺激永琪。皇帝的宠爱一旦失去再想邀回来实在是难,她本想先好好养儿子蛰伏一阵,结果这个儿子却是看着让人心颤。她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宝贝,她后半辈子的依靠,自然要为他打算,是以她不得不用小燕子的死去刺激永琪,但愿他能好了,那么运作一番,她还能从中渔利,还有机会等十四长大,若是不幸真的傻了,那也是命,她只能另想办法。
永琪果然没让令嫔失望,他傻了一夜之后却突然恢复了正常,不再喝酒,更不再干嚎,绝口不提小燕子,把自己收拾干净,给乾隆上了一份感人肺腑的请罪折,便开始尽心尽力地准备起自己的婚礼来,让其他人都开始侧目了。
“这有问题吧?”宁楚格将调好的香递给永瑢,想起刚才进来时永琪那和颜悦色关怀备至的表现,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当然有问题,他已经知道小燕子死了。”永瑢皱着眉,叹气,这事麻烦了。
“那他……”不是该伤心欲绝越加疯狂吗?
“被刺激正常了。”永瑢说道,随即又叮嘱道,“你离他远点,与其说正常了,还不如说都隐藏起来,他现在就是条毒蛇,恐怕要逮谁咬谁。”
宁楚格闻言点点头,又担心看向永瑢:“我与他本来就交集不多,哥哥你倒是要小心。”
“他现在最恨的人还不是我,不过我会小心的。”永瑢应道。
不得不说永瑢的推断是对的,永琪自从知道小燕子的死讯,整个人都走入了极端,不就是因为他现在变成这样,没权没势了,才害得小燕子死得那么凄惨。太后娘娘、皇阿玛、皇后、永瑢、永珹、宁楚格、紫薇等等等,都是推小燕子入火坑的凶手。他们连这般单纯可爱的女子都容不下,实在是恶毒之极。他不能这样下去了,他要奋发,他要重新掌握权势,他要为小燕子报仇。让小燕子不好过的,他一个都不放过,他绝对让他们不舒坦,永琪看着窗外阴测测地笑了。
永瑢送走宁楚格,经过永琪的院子前,又看了一眼,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如影随形,实在难受,对林元说道:“让贾琏把事情抓紧。”
贾琏软磨硬泡之下终于知道柳湘莲背后的主子是新上任的崇郡王永瑢,不由得对柳湘莲越发谄媚起来,就算是他这么外围的人都听说,那可是未来皇太子啊,元春就算是生十个也比不了人家一根手指头呢,怪不得有算命的说他今年走运了,的确走运了,只要能入了人家一星半点的眼,他就前途无量了。
“你的家事如何了?”柳湘莲被他炙热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忙打岔道。
“倒是全扫干净了。”贾琏忙正了正脸色,待会就跟珍大哥去炫耀,肯定将来绝对站大房一边了。
“可二房还住在荣禧堂呢。”柳湘莲见他还不开窍,只得点了句。
“你是说?!”贾琏闻言吃了一惊,而后就是狂喜。
“六爷向来喜欢知礼的人。”柳湘莲点头。
贾琏简直高兴得要跳起来了,但兴奋之后又有些犹疑,毕竟二房后面都不是好惹的,期期艾艾地问道:“可王爷不是送了宝玉一串鹡鸰香念珠。”这个事情被二太太炫耀了无数回,贾家连倒夜香的老婆子都知道。
柳湘莲听了就想起永瑢提起这事的黑脸,不由乐了,说道:“正因为送了才不太欢喜。”何止啊,现在都是要灭了贾宝玉的想法,不过一串珠子而已,也不知怎的就戳了那位的心肺子。
贾琏要飞起来了,越来越像柳湘莲早年养的京巴狗子,柳湘莲笑着摇头,难得仁慈地由着他兴奋地叽喳个不停。
贾琏与柳湘莲喝完茶就忙不迭地告辞了奔回了贾府,讨好未来皇太子可不等人,他难得大白天冲进了贾赦的书房。好在贾赦今日着迷的是一幅古画而不是女人,被打扰了他的脸色十分不好,但还没拿棒子打人。
“老爷,有大事。”贾琏极有眼色地在贾赦踢人之前将与柳湘莲相遇的种种和盘托出。
“我说你上回怎么就教训起你媳妇来,你媳妇还没闹腾。”贾赦听完,眼睛一亮,摸着胡子说道,声音明显上扬了。他当然也恨二房占了他的位子,可是他有什么法子,无依无靠,不比老太太和二房气焰嚣张,尤其又被娶了傻子进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