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着蛇尾的他,被话哽的差点喘不过气,这人实在是嘴巴太毒又太狠。
“自己是帮凶,顶多是更让人迷惘当初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发现。”
那个人微微的咬牙切齿,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蛇尾突兀停在半空没有拍下的他,却像心窝被人狠戳了一刀。
太讨厌了,有相同经历的人,偶尔对话时一个不小心,就会说出心里最重要、最隐密、最不想被提起的事,然后,不止给对方,也给自己心口插刀。
是啊、是啊,怎么会完全没有发现呢?
即使王刻意给他错误的讯息,让他想错了方向,却没有抹除全部的线索,要是他再小心谨慎一些,主动去查证的话,未必不能提早发现。
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竟像个单纯的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的,任由事态发展到无力挽回、无法阻止的情况,接着残酷的在眼前变成不能接受的结果。
“或许因为是最重要的人,反而不愿意去猜忌、去质疑,然后一些小小的线索,就不知不觉的忽略过去,等着我们事后发现时,为之痛苦万分。”
不单单是这样,对于原本仇恨的对象的迁怒更会变本加厉。
“所以,即使有人认为不是那个人的错,我依旧把全部的帐算在他身上。”
略显偏激过份的话,摇着蛇尾的他说来自然。
旁听的他同样不觉得有哪里不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既然彼此复仇信念依然坚定,似乎不用多说什么?”
甩着蛇尾的他,这时候往前推出了一份纸质文件,上头的字是手写的。
不担心什么彼此世界不同,手写文字不能理解之类的问题。
双方合作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详细算来,是自从非鼎的前任王列罗抵达无宁开始,有了灵魂傀儡,伪装成鸟人或鱼人到七水走走变得非常简单。
至于在这里巧遇非鼎的“钉子”,似乎连七水的引导者雪鹗都不在意。
毕竟据说非鼎有位引导者在七水转世后长达七、八年下落不明,人家的钉子在这里努力的、使劲的,几乎挖地三尺的找,也怪罪不了什么。
然后,不知不觉,双方从一开始支援一下自己世界缺少的物资或技术,渐渐的,认识越久,能交流的东西越多,可以当作商品的也就越来越多样化,关于书本、知识什么的互通有无挺不错的。
或者说,没有太大杀伤性的东西,交易起来格外轻松简单。
至于比较凶残的比如武器、科技知识、高伤武技之类,每次要交易总会遇上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最后不得不“不了了之”。
好在治疗的机械不算在科技知识的范围里,不然古树大概已经死透了?
事实上,有老管家的牵线、帮忙交流,前一位王列罗需要的不少治疗机械,终于能从七水以最短路线运输到无宁,这么多年来,多亏了眼前这一位大力的支持,才挺到了古树的本体吸收到足够营养,重新“焕发生机”。
可是想趁机捞些强大的攻击性武器,却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由此可见,异界商人什么的,受到的限制实在不小。
再说回想要懂一门外语需要多少时间?十年?一年?不,可能仅需要短短几个月,在仇恨的辅助下,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更别说他们认识、接触,好歹也有两、三年这么长时间。
“不担心你的王将来会跟你算这笔帐吗?”
他翻着纸质文件,并不是担心对方的安危,而是或多或少,他心里也有一个对象,是万一对方站到自己面前来,他会怕自己不能再坚持下去。
“……就做到被发现为止啊,再来的,做不了就等着看结果。”
甩动蛇尾的他,不经思索的说出了决定,彷佛他对于这个问题,其实也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过了几百、几千遍也说不定。
“啊,是这样吗?”他觉得这个作法似乎不错的点点头。
“话说,你家的王还没摸索到你的住处吗?”他摇摇蛇尾,一脸好奇。
“不,已经摸索到了,还让人用了美人计,偷走我一批实验纪录。”
他不以为意,那些东西……要是没有发现自己仇人是谁,本来是想送出去的,送给自己愿意为之劳心劳力、夙夜匪懈亦不悔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