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始身为曾被自家的世界之王凌虐过的倒楣史官,语言艺术什么的,是跨界出去成为异界商人后,马上就去积极进修的功课,免得下次再被黄金狮王吊起来审问,一不小心又没两三句话就踩到王的伤口,让他好一顿苦头吃。
“类似的事?”白嵌说话时,声音嘶哑、表情狰狞的像随时会爆发。
“出走。”王打断般,抢在白嵌下句话出口前,说出原因。
蜃始异常尴尬的干笑两声,怎么说没几句话又踩人伤口上了呢?他之前修的那些语言艺术是修到什么身上去了?付出的大笔学费、得到的全优评价,是假的吗?假的吗?难不成是跟黑牙见面次数多了,跟着一起变白目?
“我在此郑重的向两位道歉。”蜃始庄重严肃的低下头。
“……到了。”白嵌没有特别去回应他的道歉,而是扭过头,伸手一把撕开空间通道周围早已不变动的景物,让他们出去。
蜃始也没有执着先前的不愉快,他如今的重点是──因理。
有时,一涉及印暄的安全,他莫名会想起因理的死,于是胆战心惊。
蜃始心里埋藏的徬徨不安,并没有拖慢他用视线找人的速度。
前方,散发着浅浅白光的美丽珊瑚礁上方,在浓沉如墨的夜空中。
依旧是简单的白色衬衫,加一件不容易黑的黑色长裤,面无表情的少年,违背正常的地心引力作用,踩在虚空的身影,有种不存于世的隔离感,那双淡漠平静的眼,彷佛发生再可怕的事也掀不起半分波澜,一般来说,会厌恶的吧?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可是被看久了,竟能从中感受到一份难以拒绝的温暖。
保父印暄,恐怕唯有这个人,才能跟暗箭非眠长期合作。
连曾经一度想设陷阱杀害黄金狮王的蜃始,亦是败在这样的眼神之下。
“你没事,太好了。”
面对群鱼与群鸟的袭击,当时他手上抱着一个久违的“友人转世”,好不容易在不断闪避逃跑中遇见可以信任的过路者,把友人送出去后,开始动手。
至于那位过路者为什么可信?嗯,因为感受到对方眼神里的关切吧!
少了拖累之后,他的行动更为俐落,而那些鸟跟鱼失去了原本的攻击目标,居然对他是穷追不舍、前仆后继、不死不休。
除了站在厨房里,放言让某群恶魔跟某群天使放开肚子尽管吃的少数几次,极少有机会这么杀鱼宰“鸟”,而不是宰鸡的拼命挥刀。
某恶魔御用的军刀,果然锋利、坚硬,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处理掉那些鸟跟鱼,军刀的刀锋连开口或卷刃都没有,依然锋锐如初。
他刚叹口气收起军刀,感叹自己平安无事的结束这次的“冒险”,没想到一转过身,后头有个人泪眼朦胧、浑身颤抖的扑过来,外加一句哽咽的“你没事,太好了”,会让人有什么样的心情?
想必没有实况感受过的人,是很难感同身受的吧?
“彼阿。”印暄面无表情扶额叹息的下一刻,某人成为了半空中的流星。
“哭什么?有我守在一旁,君上哪可能会有事。”
那个身高一百九十以上,穿着绣有逆十字图纹,不再是全黑,偶尔会是全红的短衣长裤,长相邪魅,在某人面前说话时,会异常带着孩子气的男子,一拳击飞某个倒楣鬼后,取代他的行为,转身一把抱住了自家君上。
“君上、君上,太危险了,跟你说不要一个人出去,你不听!”
“我偷偷出来,你不是跟在后面了吗?”
印暄记得挥军刀砍鸟杀鱼时,恍惚感受到军刀的冲动,它想离开自己的手去投奔原来的主人,呃,原因大概是他挥刀不够快?不够精确?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军刀不太听使唤,印暄依旧靠自己处理完这次的危机,他好歹是双王之一,总不能永远没有自保的能力。
事实上,没有彼阿、亚纳跟随的那些年,他可是成长了很多。
“君上,军刀什么的是外物,跟你说过,世界之王能影响世界规则,即使这不是你的世界,事关你的安危,规则依然会优先保护你、听从你,你看,就是太在乎靠自己攻击那些鸟跟鱼,握住军刀的手背上被抓伤了,这不好。君上每次都不听话的受伤,彼阿需要被安抚受到刺激的弱小心灵,要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