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以前,真的做错了。”鱼呐呐的浮出水面,呆呆仰首自嘲。
彼阿停住踩他的举动,审查般的打量一会儿,确定鱼是真的想通了。
“不要以为打造立足之地很简单,海妖本身……办不到。”
恶魔残酷的吐出事实,他并不是恶意打击,而是海妖真的接受度太低,不,不能这么说,而是,海妖有被人厌恶、被人误解的心理准备,却没有示弱的勇气,话说,什么时候示弱可以用勇气来形容?
当然是,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最无法舍弃的那时候!
如同恶魔彼阿找到了一位君上叫印暄,从此卖萌、耍赖、示弱无压力。
真正重要的是什么?取舍是一位王即位后第一件要面对的事。
而如果取舍这件事不需要面对,彷佛凭空跳过了一个门槛,少接受一个考验,往后遇到更需要抉择的事,容易选错方向。
比如现在,蜃始以往听说过的、见证过的暗箭非眠,明明是一个可以脸上笑得纯真无害,背地里捅刀精准的可怕存在,在趋吉避凶、审时度势上,几乎是无人可及,据说凡他出场进行的谈判,总是稳赚不赔的。
结果,这么一个强者,居然蠢的用威胁、警告来作为谈判手段?
先不说什么可能是为了分担怒气,不让印暄死死盯住那位军长不放的可能性,虽然这种可能极高,问题是,那是印暄啊,他手上抓着人质啊,正在暴怒的边缘啊,即将举起屠刀行凶了啊,这种情况下挑衅?脑残了吧!
忍无可忍的蜃始,看着呆呆被自己拖着的非眠一整个茫然,就更火大。
“威胁什么的,是用来挑衅、点燃怒火的工具,你难道不懂吗?”
蜃始无力的甩开非眠,颓丧的用手扒扒兜帽下的乱发。
“我是……一时间忘记了。”非眠是说真的。
“不是忘记吧?是养成了独裁的习性,说话上很难始终保持客气。”
突然从厨房外探头进来的雪鹗,邪佞的双眼里夹杂着鄙夷。
非眠被噎的无话可话,雪鹗就差直接说他习惯对印暄颐指气使,虽然他可以保证绝对没有这回事,他对印暄确实很尊重的,毕竟是从军事系统升上去的,有个厌眠军长压在上面好多年,这种上下关系的尊重,他一直牢记着。
只是,印暄人太好了,于是有些时候一不小心会在说话时比较放纵。
更别提他刚刚被印暄身上狂飙不息的杀意骇住了,脑子有些不听使唤。
“真糟糕,我明明是被酒友骂来道歉的。”非眠仰头长叹口气。
“话说,雪鹗你怎么来了?”蜃始探头向厨房外的走廊,天色尚未大亮,难不成今天大家会起很早?连雪鹗这个最晚吃早餐的人都这么早摸进厨房?
“是被杀意引来的,非常夸张的纯粹冰冷。”
雪鹗被杀意惊醒后,第一反应是去看应该睡在他附近的小小岛鱼,惊觉它的失踪,还来不及慌张失措,就发现它的位置和杀气的起源点重合,吓得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厨房外,却被厨房里的对话给止住了脚步。
他是真的不希望军长死在这里、死在印暄手上,所以不能进去打扰非眠的长篇大论,没想到那些危言耸听真的派上用场,居然让印暄选择退后一步,要说真是引导者的执念在作祟吗?一提到七水的王尚未即位,印暄就让步了。
雪鹗看着那样的印暄,实在很难不感激,居然为自己想这么多。
尤其是印暄捧着小小岛鱼出来后,向他看来的带有歉意的一眼。
雪鹗知道印暄会觉得抱歉,是因为让这些麻烦事在七水世界发生,不过他并不在意,事实上从心结解开之后,他变得更有馀裕的来看待一切,是种新体验。
目送印暄捧着小小岛鱼离开,再看着里头一脸震憾呆滞的非眠,实在有种冲动,想要进去和他说些话,当然最想说的莫过于两个字──活该。
“被印暄宠太久,宠到你脑袋坏掉了吗?非眠,你以为成为王就一切到此为止?不是的,看看人家少女魔王花同样的时间,不过七、八年,她将千战世界彻底的掌握在手,连大杀器彼阿都能放到别的世界去,你看她有多轻松!非鼎世界积息难改,让你很头大吧?要不是有印暄在你背后不断牺牲付出,按你做事的方法,恐怕‘灭世’迟早会被你预定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