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像是得寸进尺一样,有一些事在往印暄的方向不断倾斜。
明知道印暄参与那些事,精神压力会过大,总有一天会受不住,但是,一旦有他参与,因为他最细心、最温柔,总能充当最后的缆绳,阻碍事情不往最坏的情况发展,且能在类似走钢索般的危险情况下,将事情顺利解决。
非眠不是做不来,是不想做而已。
如同他向印暄承认的那样,比起放某些人一条生路,他宁愿连根拔起。
原以为,不去做某些事,是基于他对世界的考量,是大发善心……而在另外一方人的眼中,其实他的举动是刁难、是欺负、是伤害印暄吗?
非眠烦躁的再喝几口酒,用手搔了搔头,本想说什么,便想到他来七水世界前是在哪里近距离等待预知梦的结果,然后,狠狠的倒抽口凉气。
“连黄金狮王殿下也不提醒我,是因为?”
“因为你天怒人怨了呗!”彼阿落井下石的说着,开心的满饮两口酒。
非眠是想抱怨的,抱怨彼阿、抱怨黄金狮王殿下不够厚道,遗憾的是,最先不厚道,最先为难这两个心中最重要的存在的那个恶棍,似乎是他自己?
“万一我半夜或是挑没人的时候,摸去军长那里……”非眠话没说完。
彼阿明白他在猜忌什么的直接接话,“你以为以前在非鼎世界常常跟随在黄金狮王殿下身边的精灵普蕾希雅人在哪里?”
啊,非眠懂了,为了避免他铤而走险,一直有人在暗处守护军长吗?
所以,从头到尾,即使彼阿跟黄金狮王殿下想震慑警告他什么,依旧没有做绝,而这绝不是不愿跟他翻脸,是单纯看在印暄的面子上,更是怕印暄生气吧?原来自己一直在依赖、在利用印暄这个双王的存在好为自己谋利吗?
“稍候我会郑重的向印暄道歉,往后会、会努力不这么做。”
非眠是真心的,于是不愿意骗人的说他会努力。
“我懂,谁让你是暗箭非眠呢?”彼阿十分了解非眠暗地里筹划的恶习,不过,“希望你记住一开始那种在其他世界无能为力的感觉,少女魔王去过非鼎世界,所以体会了她的毫无用处,唯一手段是变成巨大灾害以警醒别人相同的错最好别犯第二次,你也一样,在这里你一无是处,最多能变成另一个灾难。”
彼阿之所以冷眼旁观的等待非眠在无所适从后进入反省,为的是让在他们尚未抵达君上身边时,已经在近八年的高高在上、唯我独尊气氛中养成独裁习惯的非眠,彻底明白、悔悟他所犯下的错,然后希望他能改变。
当然,不改变也没问题的,彼阿认为与其让自家君上沦落到和那位水母王一样的下场,不如自己和黄金狮王、少女魔王联手,一起掳人离开,谁说双王之一不能抛弃世界出走的?更何况错的一向不是自家君上,是非鼎世界的人们啊!
深夜时分,当某恶魔对某恶棍“心理开导”的时候。
黄金小狮子正偷偷的溜出了房间,准备去找某个人。
有些时候对某些事不知情、无知无觉,是单纯心里放任、不想在乎罢了,并不是真的没有发现,如果人不自欺欺人,哪有可能做到“视而不见”。
但是一直装作看不见,无利于事情的解决,总要去面对的。
在离开海底的宫殿后,在最近的小岛上,它看见了他。
“呼噜噜。”黄金狮子变回巨大的体形,踏空飞了过去。
“狮王殿下。”站在小岛最高处发呆的他,愣愣的回过神,恭敬的行礼。
黄金狮子顺着他的视线拉远目光,果然瞧见了它非得来见他不可的理由,一群海妖群聚,然后有只与众不同的鱼人混在里头,是那一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