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与加害者,面对面时该是什么情况、什么反应?
少年或许给自己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但是,当人站到他面前时,脑子一片空白,彷佛所有的脑髓全部弃他而去,留个空壳让他无法反应。
继续卡在门口的那位王,忽然扭过头去,侧过身体,让出一点空间。
较慢来到厨房外的,是一脸疑惑不解的白嵌。
“王怎么不进去?不是没吃午餐吗?厨房里应该还有东西吃吧?”
“嗯,饿了。”那位王迟疑了几秒,不否认的点头。
“离午餐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吃饭要定时,还剩点饼干,要吗?”
少年前半句话里透着指责,中间是感叹的提醒,最后是温言询问。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会提醒王定时用餐。”白嵌下意识低头认错,然后恭敬伸出的双手僵在了半空中,虽然捧住对方递来的一盘饼干,却一脸诧异惶惑的一下子看看眼前的少年、一下子偏头瞧瞧身边的王,真真是不知所措。
“高兴吗?”王突兀的这么问。
白嵌双手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让捧着的那盘饼干摔落在地。
王为什么问他高兴不高兴?少、少年使他感到熟悉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茶冷了,虽然吃饼干配茶不错,不过份量太少吧?你们两个一向很会吃,我帮你们煮个水草汤好了,正好有材料,好好暖一下胃,免得晚餐会吃不下。”
少年彷佛没瞧见他惊愕失措的神色,一本正经的转身,准备下厨。
越发相像了,和记忆中已经消失许久的某个身影,渐渐重合。
白嵌呆呆的张大着嘴,想说点什么,又怕会惊醒这个梦的不敢出声。
“呼噜噜。”有只黄金小狮子坐在桌子上,张嘴咧出个狞笑。
厨房里原来有别人在吗?是另一个世界的王?所以这不是梦?
不是梦的话,会是什么呢?
彷佛踏过时间的洪流,逆流而上,穿梭到了印象最深刻的那一幕。
有个人不管什么时候,总会等他们回家,然后在厨房里为他们忙活,不过,管家爷爷明明死去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现在还站在他面前!
“是太累了吗?”白嵌脑子糊成一团,把饼干捧给自家的王时这么问。
“你也吃。”王顺手拿着两块饼干,一块给自己,一块递到白嵌嘴边。
“好怀念,王当上王之后,守着规矩什么的,没再喂过人吃东西。”
白嵌笑笑的张嘴,咬住饼干后嚼嚼嚼了一会儿,眼泪不听使唤的从颊边滑下,有一瞬间,他几乎想蹲在地上,抱头放声大哭。
什么啊,明明是在另一个世界,却比任何时候,都像回到当初!
连王有时为了安抚压力过大的他,给他的“美梦”也不曾这么真实。
管家爷爷、管家爷爷每次看见他们两个吃饭时间不到,却在饿到不行摸到厨房里准备偷食物吃时,会一面数落他们,一面准备给他们额外加餐,怕他们吃不饱,更怕他们吃不好,结果连晚餐也被连累的跟着吃不下。
这种时候,白嵌会跟他的王乖乖站在厨房里,一面等吃,一面互相喂食,再看着管家爷爷为他们忙碌的背影,两个人笑得跟笨蛋差不多。
“呜呜呜。”白嵌想说点什么,开口就是几声哽咽。
“乖乖。”王苍白的只会说这两个字,他还是不擅长安慰人。
“呜呜呜!”白嵌咬紧嘴唇,眼泪哗啦啦的背弃他的想法,不断落下。
“管家爷爷,白嵌又在哭。 ”王毫无压力的直接用上记忆里的台词。
“又哭什么啊?错就错了,认错之后下次不要做就好,哭没有用。”
少年说着有些冷酷的发言,随着这句话,偏偏是一双手温柔的抹去某人脸上的泪水后,轻轻的用手揉了揉某个哭泣的笨蛋的头发。
“好了、好了,不会罚你不能吃饭的,去洗个脸,汤等等就煮好了。”
完全是过往的画面,脱离时光的封锁,鲜明澄亮的展现在眼前。
“好。”白嵌乖乖听话的把抱着的那盘饼干塞给了自家的王,然后抹着眼泪,抽泣着走出厨房,真的准备去洗把脸,再回来喝汤。
只是,他急躁的脚步在踏出厨房前,越来越慢的直到停下。
“王,你说要让我高兴,到底什么意思?”白嵌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不用回去上坟,管家爷爷已经在这里。”
王干脆的回答,不拖泥带水,更证实了白嵌不敢承认的猜想。
白嵌肩膀颤抖着,强忍住马上回头,奔向某人用力抱紧后大哭一场的冲动,即使还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很温柔的双王之一的少年会是他的管家爷爷,可是,如果是梦,希望不要醒,不、不不,不要醒会不会太奢望?那、那醒的慢一点就好!
“等你洗完脸,来喝看看我的新食谱,这汤对胃非常好。”
少年的声音不是一般年轻人的清亮,反倒是生性沉稳,所以略带点低沉,和印象中的嗓音并不相似,但是说话时从话语中透出来的味道,竟是那么熟悉。
“嗯,等等就来喝,呜呜。”白嵌忍不下去的哽咽着,拔足往外狂奔。
那位王捧着饼干盘,低头看了看,似乎在思考什么。
“白嵌喜欢吃甜,你反而更爱咸的。”少年不等他开口或行动,已经抢先把桌上另一盘饼干端过来,和那位王手上的盘子互换。
“白嵌有颗爱哭的少女心。”那位王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