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的行为等同于添油加醋,恶意让非鼎的局势更混乱,那又怎么样?
一群军人在僵尸前线苦撑那么多年,不是真的等到了彻底改变吗?
“我擅于分析、热衷统筹,但是,我绝不相信,有事是我知道不该做,然后就真的不能做,不是因为我生性恶质,于是为所欲为的刁钻行事,而是我相信路的尽头不见得是无路可走,再没有路,我不会翻墙吗?”
非眠有些强词夺理,更几乎是毫不讲理的表达想法。
他是真这么想,“知道”跟“实际发生”永远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既然如此,就没有什么“知道不能做”的事,这是一个悖论。
印暄很少听他的双王说这些,非眠做事一向很有把握,不需额外解释。
难得听他阐述想法,难免有种念头跟着蠢蠢欲动。
保住无拘,当真是办不到、不可能、不能做的事情吗?
无拘生性跳脱了点,却比任何人都细心、体贴,更懂得善待别人。
为什么这样的无拘,反而不能活下去?因为他重视相融这个伙伴?
做错事的是相融,凭什么要还债、要付出代价的却是无拘呢?
纵使……印暄想起离佐,再想起某件事,不由自主偏头看向定军。
“管家爷爷?”定军愣愣的和他对望,这是看自己做什么?
难道管家爷爷口中那件想做却知道不能做的事情,和他有关?什么事?
“我希望离佐不要杀无拘,你觉得呢?”印暄唯一能问的,竟是定军。
在场的人中,非眠对这些事一知半解的,说出来的意见可能不受重视。
深渊跟冤离的话,他们立场是一致的,一致的认为可以牺牲无拘。
定军则是跟印暄一样,脱离无宁太久,对无拘的印象停留在当年。
印暄问完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变了?明明是连自己都能牺牲掉的铁石心肠,居然有一天也会狠不下心,想要做些不应该做的事。
“君上,不想杀谁的话,问定军干什么?问我、问我!”
忽然拍打着黑色蝙蝠翅膀,从某个白色尸骨堆后飞过来的恶魔彼阿。
“主人也可以找我,我一定比恶魔有用。”黄金狮王紧跟着冲回来。
他们打归打,这边的情况一直有在留意的。
非眠连叫两次了,君上主人才回过神,代表事情很重要。
所以他们打不下去的被迫休兵,然后开始偷听。
不管他们先前各自是因为什么理由,才会跨界来到无宁,如今,当君上主人有所求,他们唯一会做的,就是替君上主人达成所愿!
印暄其实很讨厌恃宠而骄的那种人,却忽然想冲动的自私、任性一次。
“管家爷爷,想救无拘就救啊,反正七水很大,我会护着的。”
定军这时也表态了,无宁容不下无拘又怎么样?七水可以装的下,无拘才没有深渊巨鱆那么夸张的体型,再说了,有那个跳脱的家伙在,人鱼跟海妖才能比较轻松、坦然的去做事,而不会绷的太紧,有一天就被压力压垮。
至于离佐跟相融的恩怨纠葛,为什么扯上无拘,他是明白的。
不过,“早在白梦离开无宁时会选择带走无拘的那一刻,就宣告了离佐根本没有资格动无拘。”定军这话一出口,深渊跟冤离首先“啊”了一声。
白梦是首位离开无宁的王,连暴君都不屑当的直接一走了之。
重点是,不是他亏欠无宁的抛下一切离开,是无宁对不起他的留不住人。
既然是白梦愿意带走无拘,代表是他重视的部属,确实不能随便处理。
“就怕说服不了离佐。”冤离太清楚离佐要拖着无拘、相融一起死的决心。
“说服?在无宁使用‘说服’这种手段?跟我听来的不一样啊!”
彼阿不是故意挑刺,而是恶魔里偏执的不少,比如黑牙就是个中翘楚,为了报复可以倾尽一切,像这种疯子,是说服不了的,有那个时间不如直接动手!
“我去把无拘带回来。”彼阿急切的说着。
“你认识路吗?”黄金狮王也想一起去,不过,甲壳状生物的定军正用螯指着巨大黑壳机器,表示提出解除封锁记忆可能的他,暂时不能走。
“你留着,彼阿去吧,彼阿,一切拜托。”印暄被定军说服了,最初那种他不该做的念头彻底被消除,因此诉说请求时非常坚定。
“好的,君上,彼阿一定帮君上办到。”恶魔彼阿说完,先冲过去,把小小的君上抱在怀里,再幼稚的原地转圈圈绕了两圈后,心满意足的跑掉。
留下暗恨的黄金狮王,哀怨的看着拒绝他靠近的主人。
果然,争宠的道路上,最大敌军势力绝对非恶魔彼阿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