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海棠不顾谢忠国脸色如何,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若是不能够把握的话,死的可不止自己一个人。
“民女觉得皇上是昏君!”
语破天惊,这一次所有人都觉得,谢家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谢忠国的世界里生机全无,他宁愿自己永远在狱中过活,而不是相信这个乡下来的女儿……
他就说,这个灾星,大字不识一个,又怎么会有办法解决文人墨客都没办法解决的灾情呢?
慕容太后忽的站起来,走到谢海棠面前便抽了一个耳光子,厉声喝道,“谢海棠,你是不要命了吧?竟然敢这样说话,当真不怕死吗?”
“怕!正因为怕死,海棠才一搏这句话。皇上一直说自己为灾情愁白了头发,可您想想,这些话何曾不是您说了,朝廷命官们奉承?在皇上您享用着山珍海味时,灾区难民们,正受着寒冷饥饿,作为天子自当如此,更别说手底下能有几个清廉官员了!”谢海棠咄咄逼人地叫道。
谢忠国一丝力气也没有,他现在,只能等待死亡。
慕容太后眼睛已经没有丝毫温度了,“谢家养出来的好女儿!来人!宣哀家旨意,谢家对天子不公,理应灭门!”
“母后等等!”南宫盛天正色开口,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最后却变成了一声苦笑,“谢海棠,你暂且入座吧!”
皇上都不发怒了,慕容太后自然不会追究,她脸色难看的坐下,倒要看看谢海棠如何舌绽莲花!
谢海棠呼的轻松,坐在椅子上,道:“皇上不可以否认,天地广袤,疆土辽远,可是您位在京城,没有办法看到灾区那边的情况。您开了国库赈灾,但可曾想到这层层下去,灾银还剩下了多少?饱的不是百姓,只是那些贪官的荷包罢了!”
“你是说……那些官员如此大胆,竟敢不顾百姓安危,中饱私囊?”太后忍不住开口,自己身边环绕的公主们也不少,更是个个饱读诗书,现在却比不上一个乡下来的谢海棠。
这真是……
谢海棠低下头,“秉太后,的确是的。国库开的越大,那些官员口袋也就会越来越胀,也不瞒太后和皇上,民女还不曾想出别的办法,只知道这样的事情罢了。”
“那你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殿外走进来一个明黄衣衫女子,皓齿凝眉,着实美丽。
谢海棠看着走进来的这个女子,有些感觉不妙——皇帝最喜欢的公主长宁也来掺合一脚,怕是有些棘手了。
这长宁公主和谢海棠的关系最为深厚,如今怕是想要来找场子呢。
“民女参见长宁公主!”谢海棠不卑不亢的开口,丝毫不惧怕这个最受宠的公主。
南宫长宁走到谢海棠面前,有些不屑地开口,“你口口声声贪墨成风,却不拿出一点证据,当真无理!父皇、皇祖母,你们一定要重重惩罚谢海棠,免得在这里胡言乱语。”
谢海棠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眼神里丝毫不惧怕,“皇上明鉴,该说的民女已经说了,至于别的只需要皇上定夺!”
若是南宫盛天听信自己女儿的一时之言就妄下定论,那么她死了就死了,反正重生一次,能满门抄斩把谢海蓉和李氏拖下水,已经值了!
南宫盛天眉头紧皱,不由得恼怒,“长宁,回去,不要在这里胡闹!谢海棠,你继续说!”
南宫长宁虽然脾气刁蛮,可却不敢违背自己父皇的任何命令,跺了跺脚便跑了出去,愁的慕容太后急忙让人去追。
“皇上,既然您还有异议,民女想让您派人去请一下七皇子!”
老七?
南宫盛天沉声让人去请南宫轩逸,不一会,便见后者捧着一个瓷碗上来。
“这是什么?”南宫盛天皱眉。
谢海棠站起身,捧了这馊了好久的粥放到南宫盛天面前,“皇上,这就是边陲难民的食物!”
臭气一下子扑鼻,南宫盛天何曾闻过?一时忍受不了挥手便打翻了那瓷碗。馊臭味飘满了整个慈宁宫,宫女、太监以及全部人都忍不住捂住鼻子。
“这……”
太后和皇上看着地上沙烁近乎占了一半的粥,忍不住目瞪口呆。原来这谢海棠说的事情全都是真的,他的官员,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子民。
“父皇,是谢五小姐半月之前就让儿臣派人去边陲了,这碗粥,便是那国库的赈灾粮食,谢五小姐说的是真的,还望父亲明察!”南宫轩逸收到谢海棠的眼色,立刻跪下来说道。
“皇上久居皇城,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民女特地让七皇子带来一碗这样子的粥,也好让皇上明白,粮仓大了,老鼠自然肥。”
“你——”南宫盛天失语,一个小小庶女竟然有如此城府,这得什么样的教养环境,才能够教出来啊?
太后看了一眼女官,见其奋笔疾书,似乎要把所有怒骂皇帝的话都挥毫起来,也不阻止。这慈宁宫的臭味,这白瓷碗里的沙烁粥,难道还不明显吗?
她赞赏的看了一眼默默无闻的南宫轩逸,心也有些偏了。
“谢海棠,别的不说了,哀家和皇上相信你,现在可以说说你的办法了吧?”慕容太后叹气,终究还是妥协了。
谢海棠心中暗笑,跪下来一脸肃穆,“既然皇上不能离开皇城,那么民女请命代替圣上,亲临边陲!”
南宫轩逸一惊,原来这个女子的野心竟然那么大,史上第一位女钦差,这权力名声,不亚于封侯拜相啊……
皇帝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