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紫墨把火盆搬进来后,沈幼瑷把那首诗往里面一扔,那熊熊燃烧的炭火,迅速把那封信吞噬为灰烬,转眼一丁点儿也不剩。
“姑娘,你怎么....”绿萼疑惑的唤道。
“好了,搬出去吧。”沈幼瑷并未解释。
几人便把那火盆又移了出去。
“叫人给四少爷传一句话就说,以后传话就传话,学什么鸿雁送信,跟在大哥身边也正好学点正经事。”沈幼瑷说话的时候,眼帘轻轻垂下,敛下了眼眸那清浅的光。
众人都不知四少爷送了一封怎样的信给沈幼瑷,但都敏锐的感觉沈幼瑷的情绪不对。
须臾,紫墨进来后,服侍沈幼瑷换了衣裳,绿萼去大厨房把姑娘的晚膳提了进来。
天渐渐黑了,沈幼瑷这日也早早的歇下了,琼芳院变的安静起来,只有那墙角的炭火还亮着星星点点的光。
一夜无梦,待沈幼瑷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沈幼瑷轻轻的咳嗽一声,紫墨闻声而来,轻声唤道,“姑娘可是要起来了。”
沈幼瑷道,“嗯。”
紫墨把幔帐掀开用银钩子挂好,道,“姑娘今日天可比昨日要冷的多,天空都泛着着白,怕是晚上还有一场大雪呢。”
沈幼瑷道,“是吗,今年比往年要晚些。”
紫墨道,“可不是,往年的这个时候,京城早就下了好几场大雪了。”
待沈幼瑷穿好衣服后,还是菊生从外边提着热水进来,自那次经紫墨劝过之后,绿萼倒也没有时常针对菊生,平时有也会叫她在一边看着,林嬷嬷对她这种改变倒是十分的欣慰。
沈幼瑷洗漱好了,便吃了早膳,想起昨日那本莫名出现的诗集,便对紫墨道,“那本诗集,你收起来了吗。”
紫墨道,“就放在姑娘的书房里。”
沈幼瑷便来到隔壁的书房,嘱咐紫墨在一旁研墨。
自己把那本诗集又誊抄了一本。
过了一个多时辰,沈幼瑷放下手中的笔,把自己刚誊抄好的诗集放在书案上,把墨迹晾干。
绿萼掀开珠帘,给沈幼瑷端了一盏茶过来,沈幼瑷接了过来,喝了一口。
紫墨道,“姑娘要不要在院子里走走,写了这么长的时间,手该酸了。”
绿萼道,“姑娘,外边可冷了,可别信紫墨的话,刚才八姑娘来这坐了一下,见姑娘正在书房里抄的认真也没打扰,找红筏要了一块绣品便走了,我见八姑娘今日还穿着那身旧衣裳,手都冻肿了,还生了疮,还去做那些绣活,便劝八姑娘把那绣活放在一边,姑娘你知道八姑娘怎么说的,她说做惯了,停不下来。”
绿萼自己说着也连连咂舌,沈幼瑷明白现在是三太太当家,三太太人精明要强,对庶出的从来就看不上眼,连养在自己膝下的哥儿都不闻不问,更何况八姑娘了,想必也不会管八姑娘,下面的人见三太太不闻不问,可不作贱八姑娘吗,寻常到她院子里的东西不知道要少多少,到冬天日子更没那么好过了。
沈幼瑷道,“以后让红筏无事的时候去她那里坐坐,昨儿娘娘赏的那些料子还有剩吗。”
紫墨道,“娘娘给太太们备下的料子都给几位太太送去了,还给姑娘单独赏了七八匹料子各色颜色都有,都是上贡的绸缎,极好的料子,都是给姑娘单独做衣裳的。”
沈幼瑷道,“给各位姑娘每人送一匹过去,说是娘娘赏的。”
绿萼道,“七姑娘那里也要送吗。”
紫墨斜了她一眼,“当然要送,不然让人怎么看姑娘。”
沈幼瑷道,“我记得有一年,我说娘娘那里的幔子好看,娘娘便赏了我几匹轻薄的云雾绡,有一匹是淡粉色的,倒是极适合这些日子七姑娘的打扮。”
绿萼笑道,“原来是姑娘最促狎啊。”
沈幼瑷道,“我跟她已经是面子情了,也不打算和睦相处,何必浪费那么多好东西,再说这也是和老太太学的。”
虽都是一个府里的姐妹,可沈幼莹的做派像是要把这全府的姐妹都踩在脚底下,给她做陪衬,沈幼瑷虽有家族的意识,也不会拿她当姐妹。
说着,几人都相视而笑。
紫墨知道姑娘这是特地找个由头给八姑娘送衣裳过去,也知道这位主子一向心是最软的,便给八姑娘特地选了一匹眼色不起眼的料子,但更厚实的缎子,又拿了一匹上好的棉布给八姑娘送去,给六姑娘捡了一匹颜色更花哨的送去。
一时间府里的几位姑娘都收到了沈幼瑷送去的绸缎。
沈幼莹收到那匹轻绡,当即就变了脸色道,“拿下去,谁要她的破纱。”
她来这里有些久了,也知道这雾绡是用来缝帐子的,那沈幼瑷竟然拿这些东西来打她的脸真是可恶。
秋叶见沈幼莹把那匹纱摔到地下,爱惜的捡起来道,“姑娘多好的料子,夏天做衣裳穿可漂亮了。”
秋叶才刚来沈府不过一年,平时的接触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纱,便以为是夏天做衣裳用的。
沈幼莹听了,更加来气,“我身边怎么有你这个没见识的丫头,人家来一匹雾绡来讽刺我,你要做衣裳,谁会穿这样的衣裳。”
秋叶低下头,抚摸过那匹纱,目光闪过一丝贪婪。
沈幼莹骂完之后,也觉得自己太容易被激怒了,这几天自从徐氏被送入庵里,她做什么都不顺心,沈齐安还限制了她的出府自由,反观沈幼瑷连阳宁伯府的流言都对她没有什么影响,还大张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