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徐氏自以为劝服了沈幼莹,但沈幼莹的心里却自有另一番打算,没有徐氏的安排无疑困难了许多,但四皇子的常去的地方在京城里并不是秘密。
徐氏第二日去了礼部尚书府上,但却被告知梅夫人不在府上,徐氏如何不知道梅氏这是在躲她呢,心里恨的直咬牙,但却毫无办法,只好打道回府。
找不到梅夫人,但离古家嫁女儿的日子是越发近了,徐氏素日里维持的温柔优雅也被暴躁取代。
“太太饶了奴婢吧,奴婢下次不敢了。”一个留着齐头的小丫头大声的哭叫起来。
“堵住她的嘴,太吵了。”帘子里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有两个粗使的婆子进来,拿了一块脏布团塞到那个小丫头的口里,迅速的把她拖了下去。
伺候的丫头们有些人瞧见这一幕有些不忍,但个个屏气敛?.{[}息,唯恐扰了徐氏的不快。
荣惠院的石榴树下,正好有两个不过十岁的小丫头眼里具流露出一丝害怕,小的那个眼里还泛出了水光,“秋分姐姐要是被打坏了怎么办。”
“不会的,秋分身子骨素来结实,十个板子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大的那个挤出一丝笑容安慰她,但声音里不经意的颤抖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夫人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以前不是挺温柔的吗。”
“你,”另一个丫头急忙捂住她的口。探头往四周望了望,瞪了她一眼道,“这话也是你该说的。小心被人听到,连你也被人拉出去打板子。”
那丫头神情露出一丝惧意,双目祈求着望着另一个丫头,“好姐姐求你别对人说,我再也不敢了。”
“好了,我不会说的。”她放松了语气,给了那丫头一个放心的眼神。但她此刻的心里并不平静,甚至比那个丫头还要害怕,秋分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个了。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荣惠院的下人们都紧张兮兮,气氛格外的压抑。
而此时荣惠院的正屋里。
徐氏已经让人煮了第四壶碧螺春茶水过来。
“华嬷嬷,你平时也教教这些丫头们,你看看她们这一个个都娇惯的跟个大小姐一样。连杯茶也泡不好。我要她们有何用啊。”徐氏哐当一声合起了盖子,满脸都是不悦。
“是,是,”华嬷嬷弓下腰,陪笑道,“是老奴没有教好,不如就让老奴亲自给太太煮一壶茶吧。”
“好了,不用。”徐氏不耐烦的摆手。
茉莉这时候打了帘子进来。先给徐氏请了一个安,徐氏见了她。颇有几分急切的问道,“如何那个贱人是怎么说的。”
茉莉低了头,道,“太太,奴婢没有见到梅夫人。”
“那你回来干什么,不知道去那里等着。”徐氏一下子就变了脸,冷声训斥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茉莉有苦说不出,扯了扯嘴角道,“太太,你忘了,今日是定北王府往府里送聘礼的日子,老太太让你去荣喜堂。”
“现在那个老东西想起我来了,送聘礼,那就让他们送就好了,又不是我的女儿,”徐氏冷笑,“嫁给一个没出息的纨绔,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那李暄现在还是世子,谁知道过几年后呢。”
徐氏现在说话是毫不顾忌,旁边伺候的人却是听的胆战心惊,茉莉这些日子伺候下来心里早就有了怨言,原本以为给着太太在庵堂过了一阵苦日子回来就能享几天福,没想到倒天天在这里受气,如今听了这几句话不禁在心里诽谤起来,那定北王府的世子爷如今正受到万岁爷的重视,如何就成了太太口中连世子地位都保不住的窝囊废,依她看这府里的姑娘就属五姑娘以后身份最高,至于太太想让七姑娘嫁到四皇子府去,现在纯属是痴人说梦。…
“太太那您去不去。”华嬷嬷小声的问她。
“去,怎么不去了,茉莉帮我拿那套正服出来,这定北王可是郭侧妃娘娘当家,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拿什么给我们尊贵的五姑娘下聘。”徐氏勾着嘴角嘲弄道。
茉莉见状也顺着徐氏的心思恭维几句,又忙替徐氏换了那身正服。
五月初十,黄道吉日,宜下聘,婚娶。
荣喜堂的正屋面前的空地上摆了一些扎着红绸的红漆大箱子,各院的小丫头们把那走廊上挤的满满的。
那些身强体壮的小厮还在一台接着一台往里面抬。
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台放在最前头,上头搁着一道圣旨,旁边是一对玉襄金的玉如意,寓意金玉良缘,万事如意。
徐氏把别的都扫了一眼,独独把目光留在那一台聘礼上,那正是当今赐下的,贵重且不论了,最重要的是脸面,代表着万岁爷的祝福,当今往年也常赏赐下来,可是这几年却少了,这沈幼瑷倒是个有福气的,徐氏心里又酸了起来。
老太太依旧坐在上首,从眼角到咧开的嘴角无一不在显示出内心的喜悦。
府里的女眷除了正在坐月子的甄氏倒是都来齐了,都依次坐了。
徐氏一进门,就听到坐在老太太左下首那位着烟霞彩的春衫的美妇人的清笑声,徐氏心中一动,这位是贤妃娘娘的庶妹。
老太太见到徐氏杵在那里,心里不悦道,“老大媳妇还不快过来见过贵人,一屋子的人就等你一个人。”
徐氏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请老太太恕罪,媳妇来迟了。”她说着唇角勾了一抹让人舒心的笑容,朝那位美妇人弯下身子施了一个礼“侧妃娘娘,臣妇给你见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