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沈幼瑷就醒来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起床入了净房之后,出来后丫头婆子一阵忙碌给沈幼瑷收拾停当,早膳已摆好,沈幼瑷吃过早膳后。正欲出门,红筏和绿萼已经等候在一旁了。
“马车备好了吗。”沈幼瑷一边走边问。
“听说姑娘一大早就要回魏国公府,我让我家那个小子昨晚就准备好了。”林嬷嬷回道。
出了二门后,便见一辆马车停在大门处,出了府门下了台阶,红筏替沈幼瑷把玮帽带好。
马车窗用嫩黄的纱帐细细围好,上去之后,倒还算宽敞,红筏过来先把一个小香炉放上来,又把一个绛紫云纹云锦垫子,放在里间,服侍着沈幼瑷坐下,把带过来的点心,用白瓷小碟子摆好,茶水放在案上。
昨天下午,在沈幼莹回去之后,沈幼瑷使了一个人去禀告沈老太太和徐氏,说今日要回家探望魏国公老夫人。
沈老太太和徐氏心里再不喜欢面上自然也不好拦着。
沈府和魏国公府隔了好几条街,魏国公府是开国皇帝派人建下来的宅子,占了好几百亩地,地势也开阔,在京城的最北边上。
早晨官道上的马车并不是太多,马车很是平稳,沈幼瑷靠在垫子上,手里拿着一本市井的话本,这些市井奇事,人生百态,对沈幼瑷来说倒是极为新鲜有趣,这些话本大多是沈浩然带给她解闷用的。
过了一会儿,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放在桌案上的茶水晃荡一下,撒了出来。
“怎么了。”绿萼大声的责问。
话还未落音,便听到前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在街道上显的异常凄厉。
沈幼瑷被吓了一跳,心跳慢了一拍。
林家乳哥,林寿在外边回话,“姑娘,前边被人挡道了,还要听一会儿才能过去。”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一个悲切的哭喊声,“这位贵人,求求你,救救我吧。”
沈幼瑷用手拉开车窗边的纱幔,露出一条细缝,官道上几个男子正在纠缠一个穿着蓝色碎花棉布的上衣,下系月白灯笼裙的姑娘。那正指挥着几个小厮抓住那名女子的男子,一张白净的脸正对着沈幼瑷。
沈幼瑷一楞,这个人她是认得的。
是鸿胪寺少卿的独子许昆杰,许昆杰和沈浩然同在国子监念书。听说两人的关系不错。
现在一见前面的情景,沈幼瑷就知道出什么事了,心中微怒,沈浩然平时就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吗。
那许昆杰是个不学无术,喜欢攀附权贵的纨绔货色,平日里也喜欢进出花街柳巷。可是这件事沈幼瑷还是误会他了。
他三个月前无意中在街上看到这女子卖身葬父,许昆杰见她生的颇有姿色,便把她买下来了,那女子问清许昆杰府上的地址,便说先把父亲安葬后,然后再去许昆杰的府上,许昆杰料想这女子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便同意了。可是没想到这女子一去就不见踪影了,他气愤难当,被一个平民女子耍了之后,他脸面何存,没想到三个月过后,竟然被许昆杰找到了,所以才有早晨这一出。
“贵人,救命啊,救命。”被他抓住的女子,见马车停下来了,大叫起来,挣扎的更厉害了。
沈幼瑷见那女子长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如玉的肌肤,眼睛很大如今正闪着水光,如同被猎的麋鹿般可怜兮兮,挺而小巧的鼻子上尚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儿,真是楚楚动人。
那女子似乎察觉有人在看她,满脸都是哀求。
沈幼瑷吩咐绿萼下去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许昆杰已经认出了是沈府的马车,心里暗忖,这不知是几房的姑娘,这时只见从车上下来一位十六七岁穿青色窄袖衣裳的俏丽女子下来。
绿萼对许昆杰施了一礼,问道,“不知发生了何事,我家主人派我来询问。”
许昆杰略收起刚才的张狂无礼,他平时是纨绔些,可也知道有些人家是不能招惹的。比如沈府,虽然根基浅,却和魏国公府是姻亲关系,沈齐安也是一个极有能力的人,年纪轻轻便当上了户部尚书。
“不过抓了一个逃奴,现在已经无事了。”许昆杰挥手示意小厮把那女子的嘴巴堵上。
女子宁死不从,狠狠的咬住那小厮的手指,那小厮吃痛惊呼一声,手里一松,便被她挣脱出来。
只见她跪倒在沈府的马车边上,苦苦乞求,“这位好心的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是逃奴,分明是这个人见色起意,图谋不轨,我要是被他抓住了,肯定生不如死。”
官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已经有人聚在这里,对着许昆杰指指点点,绿萼见那女子遭到如此恶棍,心中不忍,扶起女子,安慰了她几句,指责许昆杰道,“没想到公子一表人才,竟然如此欺凌一个柔弱女子。”
绿萼的声音清清脆脆,一副凛然正气的样子,众人看着许昆杰的目光更加不善。
许昆杰心中的一把火烧了上来,他还没丢过这么大的人,还是被一个丫头指责,很好,他愤恨的瞄了绿萼一眼,指着那女子怒骂道,“你,你这个贱人,你分明是我买下的,三个月前卖身葬父的不是你吗。”
“你们这些权贵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爹还好好的在家里躺着,我怎么会去买身葬父。”那女子愤慨的盯着许昆杰的悲泣说道。
许昆杰知道自己上了一个大当,怒火冲天,对一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女子明白他的意思,扯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