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京城都在议论纷纷,那本诗集一出现就被当朝的几个大儒认定是可以传世的经典,沈幼莹做的那几首诗流传甚广,好多有名望的人都夸过,当时就有人怀疑那诗并非沈幼莹所做,现在一经证实,沈幼莹的名声一下子就变的臭不可闻。
沈府的名声也一下子就受到影响,沈齐安早已料到这件事,他对几个嫡子嫡女向来都是关爱有加,四个儿女中只对沈幼瑷有几分偏爱,一是由于沈幼瑷聪慧,二是沈幼瑷自小离开沈府,但沈幼莹从小也是由他亲自启蒙,他能给沈幼瑷的从来都不会短了沈幼莹,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沈幼莹竟变成一个自私自利,又贪念虚荣的人,自从沈幼莹全然不顾念他们的父女之情,编造谎言污蔑于他,他对这个女儿已经失望透顶,他能怎么教导沈幼莹,她在宴会上的所作所为,沈齐安都一清二楚,因此现在沈齐安只让人带话给沈幼莹让她好自为之。
在出事的第二天,沈齐安特地向圣上请罪,说自己治家不严,教女无方,导致女儿秉性不良,自请连降sān_jí,罚俸三年来赎罪。
那些御史见沈齐安自己认错,在加上沈齐安平时与人为善,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便歇了要参沈齐安的心思。
朝中大臣见沈齐安给自己的处判罚的如此严重,纷纷在心底骂了一句老狐狸,这事若开先例,把沈齐安连降sān_jí那么以后那们府中传出去点什么新闻,也要照着这个罪判下来,他们可受不了。
因此沈齐安这一跪,这些官员们纷纷为他求情道,“沈大人公务繁忙,疏忽内宅也属无心之过,实在不能当这么大的惩罚,罚俸三年即可。”
有一位素来端正以铁面无私著称的严正清皱眉道,“此事传播太广,影响太坏,非沈大人罚俸三年就可以解决的,我看沈大人必须连降sān_jí,方可平息此事。”
他一说话,朝臣面面相觑都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严正清铁面无私,一生的心愿就是做一个忠君报国的谏臣,当初皇上想要立丽妃为后,便是他以死相谏,在金銮殿上撞了个头破血流,被太后知道了,盛赞大兴朝有如此刚正不阿的谏臣实乃幸事,有这句夸奖在,圣上虽嫌严正清说话难听,但在朝中也给他留了一席之地。
有同沈齐安素来交好的大臣笑道,“连降sān_jí未免太严重了,严御史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严正清掷地有声的说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沈大人连自己女儿的教育出了大问题,又何谈治国。”
四皇子李瑜温和一笑,“沈大人这些年对父皇忠心耿耿,对大兴朝也是尽心尽力,为了沈大人的一件家事怎么可能将沈大人降到一个五品小官,那天下人岂不是认为父皇心胸狭窄,也寒了这么多大臣的心啊。”
不得不说,四皇子这几句话说的极好,拿捏了当今圣上的心思,又说到了朝中官员的心里,也为沈齐安找了个好理由开脱。
严正清瞬间哑口无言,如果他再说下去,那么便是不体恤圣上,他罢罢手,退了下去。
圣上笑道,“此事就依四皇子所言,沈尚书罚俸禄三年。”
沈齐安立即磕头谢恩,这事的结果他早已料到,他说连降sān_jí只不过是个表示,严正清的态度他也想到了,早有应对之法,不过却没想到四皇子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他求情。
此事就暂且揭过不提。
下朝后,沈齐安朝李瑜恭恭敬敬拱身行礼道,“多谢四皇子为微臣说话。”
李瑜穿一件圆领白底金蟒的锦服,站在朱红色的栏杆前,他手微微一提示意沈齐安起身,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皇室的威仪,可嘴边噙着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意,这是一种上位者透露出来的亲近之感。
沈齐安其实早就明白李瑜为他说话的目的,沈齐安能坐上户部尚书之位,并非因为姻亲,反而由于他向圣上投诚,对所有的大臣都是一视同仁,除了把沈幼瑷由魏国公府养大,在朝堂上极少同魏国公府六皇子站在一边,正因为沈齐安从不拉帮结派,偶尔有一两个交好的也是无实权又清贵的大臣,因此圣上才分外的信任他。
李瑜表现的并不急躁,也不是以施恩人自居,他的笑容如沐春风道,“沈大人客气了,你为大兴朝鞠躬尽瘁,是本王要向你谢谢才是。”
四皇子的贤王名声果然名不虚传,一上来就给沈齐安戴了一个如此的高帽子,也体现了自己礼贤下士的一面,如沈齐安是那种态度不坚定之辈,一定会被李瑜这话感动的视为知己。
沈齐安恭身道,“这实在是微臣的份类之事。”
李瑜见他面上并没有露出感激之色,反而诚惶诚恐的表情,眼神一闪,笑容却未变,道,“父皇常夸沈大人最懂他的心思,本王想跟沈大人相交的想法已久了,如沈大人有空,不防常来四皇子府上,你我小酌一二杯,王府里也常备了沈大人爱喝的桑落酒。”
这是暗示他站队么,用桑落酒做喻,表示站在他那一边,他不会亏待他吗,也能给他想要的。
沈齐安只当没听懂李瑜的话,他道,“四皇子如此相邀,按说微臣怎能不答应,只是还是由微臣在聚福楼先请四皇子一顿,以答谢四皇子今日所施的援手。”
聚福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也是最没有秘密的地方,如果李瑜和沈齐安在聚福楼吃了一顿饭,那么朝野上下都会知道。
李瑜微微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