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人岿然不动,更不回应陈词滥调,只是聚精会神伫立原地,宁心感悟周遭动静。
绿裳少女,颜倾万物,仿佛人间仙子,不料却要面对千夫所指,委实叫人于心不忍。
有个时刻,多少男子想要冲出人群,快速靠近倩影身旁,将她带离肮脏之地,抑或为她挡住污言秽语。
仙子般少女,清高而又清纯,不该让人轻视,否则岂不内心难受。
只是,这个仙子毫无顾虑,似乎没有听见任何声响,保持冷若冰霜的神态面向众人。
那些莽夫仍然谩骂不休,促进矛盾加剧,气氛凝重,瞬间进入对峙阶段,彼此愤恨相视。
清风徐徐,悠然拂过,轻轻吹逝污言秽语,豪府里外突然沉静,如死一般沉静,依稀尚有心跳声音,一次又一次,撞击着敏感神经。
就在万籁俱寂期间,白眉和尚猛然一笑,步如流星走向灵虚众徒,伸手抓住一名青涩少年,乐呵呵道:“小施主,我们又见面了,不知近况可好?”
突如其来的举动,引得无数人物探头观望,全场气氛为之一缓。
陆离傻乎乎一笑,道:“托大师的福,晚辈一切安好,这些日子大师去了哪里?晚辈好生挂记!”
八苦道:“我这臭和尚有什么好挂记的,倘若小施主真要挂记,应该挂记眼前美人。”
朗朗话声飘荡间,白眉老僧东张西望,目光刻意停留玄天宗那边,貌似是在暗示什么。
陆离惊慌失措,嗫嚅道:“大大师莫要胡言乱语,我我”
少年忸怩作态,双腮红如桃花,引起众人哄然大笑,就连张陵天也是忍俊不禁,暗地埋怨弟子呆头呆脑,不懂随机应变。
八苦正色道:“一睹芳容终难忘,难忘时分泪染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天经地义,小施主无须害臊,不如就由和尚牵条红线,促成一段锦绣良缘。”
和尚作媒,未免不伦不类,又将众人逗得捧腹大笑。紫微真人看了看八苦,也觉对方太过滑稽,不能自已笑出声来。
全场人物,十之八九都在失声大笑,唯独韩巽沉下苦脸,显得闷闷不乐,三步当两步靠近八苦,道:“你是和尚,怎能替陆师兄做媒?”
八苦略瞟韩巽一眼,言近旨远的笑了笑,道:“女施主有所不知,和尚同样可以替人做媒。”
韩巽疑道:“当真可以?”
八苦满面严肃,道:“决计可以,要不你问小施主。”
韩巽端详陆离片刻,眼珠骨碌一转,呵呵笑道:“你叫陆师兄小施主,证明小施主年龄不大,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和尚怎能反其道而行之。”
一言一辞,不无道理,使得八苦嘎然止声,旋即深深看了韩巽一眼,迟疑良久,道:“女施主说得极是,和尚的确不能反其道而行之。也罢,和尚不替你陆师兄做媒了,等上三五几年替你做媒。”
一抹红潮,浓似胭脂,淡如水粉,轻轻扑在韩巽脸间,让她羞答答埋下了头,同时柔声道:“你这个臭和尚,我才不要你做媒。”
八苦抚掌大笑,其声清脆,合着春风洒向各个角落,无端平添几分喜庆。
事已至此,数千余人总算明白,之所以白眉和尚装疯卖傻,是想阻止正邪两家兵戎相见。
却不知,杯水车薪能否力挽狂澜,从而浇灭这团潜藏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