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外面传来了一阵欢笑声。姜副团长给我们打了个手势,我们马上坐的笔直。待a首长等人进门的一刹那,姜副团长又一个手势,我们几乎同时像是弹簧一样弹了起来,异口同声喊道:首长好。
a首长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在众星捧月之中,坐了下来。
现场一阵紧张。虽然说在平时警卫执勤的时候,经常与a首长晤面,甚至都曾有过亲切交谈。a首长还经常让公务员和服务员,为我们送水送西瓜。但这次却毕竟是个严肃的场合,是a首长着正装正式与我们座谈。我相信每个人心里都像揣了个兔子,紧张异常。包括几位局团领导,也是如此。他们的气场和脸色,都较之以往,有了很大的改变。尤其是姜副团长,平时穿军装的时候,喜欢打开好几个纽扣,但这次他却将纽扣系的严严实实,领带扎的颇具专业水准。
a首长坐下来,他的警卫秘书递上来一杯水,笔直地站在身后。
我心里猛地一咯噔,因为给a首长上水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与我有过诸多纠葛的、传说中的一号特卫吕向军。
确切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以至于我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甚至忽略了他的存在。直到他这次陪同首长来到学员队,我才清晰地记起,在特卫局,还有这么一号威胁人物。而且,由他我还想到了杨丽娜。一丝隐隐的歉意,在心里滋生出来。
她还好吗?
我在心里划了一个重重的问号。
我多么希望,一切能够趋于平静,吕向军能够操守好与周韵之间的爱情,不要再拈花惹草,对杨丽娜展开情感攻势。那既是对杨丽娜的伤害,也是对周韵的伤害。但是我觉得,这一切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我在吕向军的眼神当中,读出了些许炫耀的成分,或者还有暗示的成分。他发现我的余光注视他的时候,还轻微地扬了扬头,站的更直更潇洒,仿佛是要用自己的高大英俊,诉说和警示我的卑微。
这一刻,我想到了很多,很多。很多已经淡忘的细节,在脑海里跳跃了起来。以至于,a首长讲的一番话,我都没有听清楚。更甚至,在首长讲完话后,我的鼓掌节奏慢了一拍,引得几位领导那紧张的目光,一齐迸射过来。
我也吓出了一丝冷汗。排练了这么久的掌声,被我这一个走神儿给玷污了。不敢想象,在a首长结束座谈之后,我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a首长还追问了我们一些日常生活方面的情况,当然,答案都是事先排练好的。什么问题怎么回答,都有固定的脚本。
表面上看,气氛挺融洽。首长与我们谈笑风生,我们回答问题井井有条,氛围和谐。但实际上,学员们都很紧张,笔挺的身子,不敢有半点儿放松。甚至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的节奏和频率。
首长与我们座谈了一会儿后,将目光投到了黄副局长身上。其实特卫局每一名副局长对应一位首长,负直接的警卫统筹责任。黄副局长对应的便是a首长。
对于首长投来的目光,黄副局长当然深领其意,将话题揽了过来,说了几句恭维之言后,突然像拉家常一样问到了一个问题:a首长视察山东时,在黄河边儿上题过一首诗,谁能背诵一下?
首长又瞧了一眼黄副局长,显然对他这种直白的方式,不太认可。黄副局长微微一尴尬,倒也是覆水难收。而这时候,恰恰就是领导们大显神通的时候了。你可不要小看这么一首诗,在这种情况下提出来,那绝对是具有着划时代的重要意义。
付副局长当然比较看重于我,于是微微地冲我使了眼色,笑说:李正同志肯定记得,他是山东籍嘛。哈哈。
我心里一阵咯噔。随即,冷汗直流。
我很明白,付副局长将这个绣球抛给我,是给了我一次难得的表现机会。而且我只是把这个当成是一次表现机会而已,并没有深刻领会其中的重要内涵。而实际上,对于a首长提的那首诗,早已成为我们迎接a首长座谈的重要内容,局团领导还曾亲自检查过我们的背诵效果,直到所有学员全部过关为止。
我呆呆在站了起来,不敢直视各位领导。然而,或许是由于紧张,或许是大脑突然短路,一时间,我竟然忘却了这首诗的开头,不由得冷汗连连。但越是焦急越是找不到头绪。
见此情景,付副局长脸色很难看,他甚至做了一个鸦雀无声的暗示,用口型向我提示。但我读不懂哑语,因此无法意会。
付副局长皱紧了眉头,恨铁不成钢地望着我,倒也不失时机地为我缓解了一下僵局:哈哈,紧张了是吧。提示你一下,第一个字是朝,韩辞白帝的‘朝’。
他这一提示,我顿时豁然开朗,那首诗马上在我脑海当中播映出来。但是还没等我开口吟诵,姜副团长就突然一伸手指向了另外一个叫孙玉海的学员:孙玉海同志,你来回答一下。
谁都知道,孙玉海实际上是姜副团长的亲信,他来自于姜副团长老家,自从到特卫团服役,没少得到姜副团长的恩惠。但是孙玉海属于‘正规’学员,是通过军校招考考上了军校。而我和另外六名学员,则是走的保送之路。
孙玉海也许早已蠢蠢欲动,姜副团长话一说完,便像弹簧一样站了起来,熟练地吟诵:黄河水,长又长,浩瀚奔流向东方……浑浊的乳汁多少人尝……
他一鼓作气地吟诵完毕,a首长带头鼓掌,然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