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医是以前太医院的医正,因为年岁已长,三年前就辞去了医正之职,皇帝看重他的才华,允许他身体好的时候,在太医院指点一下,他也乐意拿着俸禄当个指导,除了偶尔给皇帝和太后请脉外,基本上也不大把脉了。
这会儿皇帝动了吴太医,可知皇帝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决心。
“用轿撵去抬,快点。”皇帝又吩咐着。
几个内侍飞奔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白发苍苍的吴太医给抬进了景丰宫。
吴太医颤颤巍巍的要行礼,也被皇帝止住:“吴老太医免礼,烦请你去给张修仪把把脉。”
吴太医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又在宫中多年,自然知道些这种伎俩。
他进去把了脉,出来道:“是食用过于寒冷之物,导致张修仪滑胎。”
“可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是胎气受损?”萧贵妃仍不放弃的问道。
“贵妃娘娘,这个老朽还真没有发现,或者真有胎气受损的影响,但导致滑胎的原因,却是寒冷之物。”吴太医客气却坚定的回答。
嘉和帝看到旁边已经站不住的刘太医,厉声道:“拖下去,斩首!”
“陛下。”吴太医连忙求情:“陛下,这为人医者,必要潜心习学,否则,差之毫厘则可致人性命。刘太医虽然一时不查,但罪不至死,让他得了教训,往后才能造福医界。”
皇帝气的脸色难看,但又不能太过驳回吴太医的面子:“既然是老医正求情,就把他五十大板,赶出太医院,永不录用。”
“皇帝,饶命啊,饶命啊。”刘太医在喊了几声后,就被内侍们堵了嘴,拖出去了。
皇帝接着道:“吴太医既说是寒冷之物,可能查到是何物品?竟然有人想谋害皇嗣!还请吴太医找出这个害的朕失了孩儿的药物,朕也好细细的追查下去。”
本来还想看莹妃热闹的嫔妃们见事情急转直下,直指有人谋害皇嗣,脸上都异常的沉重。
萧贵妃见皇帝只追究了刘太医失察之事,并没有怪罪自己,反而放了心。
吴太医点头,接着道:“刚才听说,张太医也是断张修仪食用寒冷之物所致,老朽与他一起查勘。”
“来人啊,把张修仪今天所食用的食物都呈上来,查验。”
“不用。这个时辰发作,必是晚饭时分食用的,只要今天晚上的食物即可。”吴太医似乎很有把握。
内侍得了吩咐,很快将今晚的食物纷纷的呈上前来,吴太医与张太医两个人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脸上都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
“吴老医正,怎么样了?”皇帝很是关切。
吴太医轻轻的摇摇头:“并没有什么不妥。”
“那是什么原因?”皇帝也感到奇怪。
吴太医与张太医并没有说话,反而是在屋子中细细的检查。
沈蕴卿一直站在香案的旁边,看着他们的举动,知道是肯定在查看张修仪是否闻到了不该闻的东西。
见张太医朝自己走过来,知道他肯定要失望了,因为她在张太医检查出张修仪是药物所致的时候,已经看过香炉,没有任何的问题。
不过她不愿多话,还是乖乖的挪动几步,让张太医勘察。
果然不出他所料,张太医闻完香炉中的香,一脸的失望。
“微臣可否到内室查看一下?”吴太医凝眉请求。
“去吧。”皇帝点头应允。
进到内室,刚才的话,张修仪已经听的清楚,见不是因为莹妃的缘故,心里虽然失望,但抵不住有人害她孩子的苦痛,在帐子内道:“吴太医,您可一定要查出这个害死我孩儿的东西啊。”
“修仪娘娘放心,这个自然。”吴太医锐利的眼睛,打量着四周,见梳妆台上还摆着一些零散的胭脂水粉,顺手拿起来闻了闻,疑惑的摇摇头,放下。
又捡起一盒,细脂柔肤香膏来,刚一放到鼻下,眼睛惊的一瞪,递给旁边的张太医。
张太医一嗅之后,也是如此。
两个人急匆匆的捧着走了出来,呈给皇帝:“这里面有薏米。薏米不仅可以吃,还是美白肌肤的好东西,但它性质寒凉,是会诱发滑胎的。”
萧贵妃早见了那精致的小盒子,刚刚放松的精神,瞬间紧绷起来,硬挺着道:“薏米虽寒,可每天只有这么点,还会有影响吗?”
“自然没有。”吴太医点头的时候,很明显萧贵妃的整个身子又放松了回去,可他接着道:“可,今天张修仪的晚饭中有一道木瓜甜梗粥。木瓜虽性寒,孕妇单纯食用或者不会怎么样,甚至对奶水还有好处,但看这膏体,本是满满的一盒,此时已经见底,必是天天在用。日积月累下,就如药引子一般,在加上木瓜的作用,与薏米相撞,必至滑胎。”
“这香膏是哪里来的?明知道里面有薏米,还要修仪用?”皇帝恼的无比复加,连手中的串珠都差点给摔出去。
唬的皇后娘娘劝道:“陛下,保重身体才好。”又问双丫:“这香膏是哪里来的,快如实的说来。”
双丫吓的跪倒在地,眼睛直瞄着萧贵妃,被皇后再次一问,顶不住压力道:“是贵妃娘娘赏的。”
那边萧贵妃早已跪倒在地,辩解道:“臣妾这香膏是内务府进贡的,臣妾不知道里面有这种东西,如果知道也断不敢给张修仪啊。”
皇帝虽然盛怒,但还没有失去理智:“叫内务府总管和管胭脂水粉的来!还有,好端端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