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的白池抱着于然一路飞奔,在小巷子中穿梭躲避着身后人的追杀,汽车爆炸的声音,他也听到了,只是他的脚步微微一顿,转而便有开始飞快地跑起来。
现在的他没有资格停下来。
他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只是他却已经没有还击的能力了,双手抱着她已经渐渐麻木了,粗重的喘息声响彻在他的耳边,他以为他的路只能走到这里了。
只是这一切不过是他以为罢了,耳边的几声枪响,还有男人冷然的镜片反光,一切都告诉他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福禄快步走上前,接住了白池手中已经昏迷的女人,立刻抱着她上了车,“按老规矩办,不用顾虑其他的。”说完之后,便飞快的离开了。
徒留一地血水,还有人们痛苦的呻吟声。
这一切都成为日后流传很久的南溪枪杀追尾案,但是真实的事实却是没有人知道,只知道那次之后每年的那个时候都会有一个男人站在那里捧着一束玫瑰花,久久的站在那里似乎在怀念着什么人。
然而此刻的福禄却是胆战心惊的看着怀中脸色苍白已经昏迷不醒的女人,裙衫上鲜艳的红色,让人触目惊心,“于然?于然,你听得到我说的话么?于然?”
只见他怀中的人毫无声息,却也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此刻的医院中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手术,几乎将所有的房间都空了出来,只为了等待即将到来的人。
安敬生将领带扯掉了,快步上前抓着眼前的医生,面色狰狞的说道,“人呢?人到了没有?”
医生几乎都要窒息了,伸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安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根据于小姐平时的身体状况,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安敬生不想听他说一些废话,而是面色阴冷的看着他,“我只想知道,人,在,哪,里。”
医生双眸看着他的身后,转而微微发亮,飞快的说道,“安先生,你快放开我,人已经到了,快快快!”
一群人飞快将满身血迹的女人推进了急救室,红色的灯光是如此的不祥。
安敬生有些发愣的看着福禄身上的血迹,双手微微握紧,心口仿佛被倒了一杯高浓度的盐酸,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就化成了一滩血水,是如此的痛彻心扉,“这些血……都是她的么。”
福禄伸手狠狠的打在了男人的肩头,“老大,你不是这样不堪一击的人,还没到最后就不能放弃希望,我相信于然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只是他说话的时候,自己都在颤抖,显然他也不是十分相信。
安敬生却还是双眸痛苦的看着那些血迹,侧头看了一眼还在亮着的红色灯光,“福禄,你知道么,本来今天我都打算告诉她了,告诉她一个秘密,一个我隐瞒很久的秘密。”
福禄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老大,你就留在这里等结果,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就好。”说完之后,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现在这样的时候,还是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比较好,因为男人痛苦地时候是不需要别人陪伴的。
医院的长廊上,男人高大的身影似乎也变得渺小了,头顶是红色的灯光,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外,仿佛任何东西都不能动摇他,即将站到天荒地老,世界尽头。
安敬生双眸微微发涩,“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你怎么就能离开了呢……”
世界上对一些人最大的惩罚,是让他们永远都不能再亲口告诉他们那些曾经爱慕的话语。
当他们能说的时候,却总是想着明天,当明天再也不能到来的时候,就只能追悔莫及。
急救室内,白毅带着口罩,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病人已经失去意识了,只能剖腹产了。”
只见他毫不犹豫的将两个孩子取了出来,一个孩子是响亮的哭声,然而另一个孩子却是面色青紫,呼吸微弱的摸样,哭声都没有的样子仿佛已经死了一样。
白毅看着她青紫的模样,心头微微一跳,“这孩子难道……”他伸手还能摸到她的呼吸声,只能咬了咬牙让护士将这个孩子先抱走。
此刻的于然已经微微苏醒了,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白医生,我的孩子,我想,我想看看……”
白毅将健康的儿子抱在了她的面前,“于然,你的孩子虽然因为早产所以身子比较小,但是其他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需要住育婴箱,之后的日子里也要多多补充营养。”
于然看着怀中脸孔皱皱的儿子,心底荡漾着暖流,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稚嫩的肌肤,转头看着他,“我的女儿呢?让我看看,我的女儿。”
她怀的是龙凤胎,儿子能健康的活下来,那么女儿也一定可以的。
白毅微微侧过头去,仿佛不忍看着女人苍白的脸,“于然,你的女儿可能有先天性心脏病,我也只是初步判断,可能还会更严重一点,所以我已经让护士将她抱走了。”
于然听了之后,微微愣住,转而伸手紧紧抓着他的手,双眸发红的说道,“什么是先天性心脏病?我要见我的女儿,我要见我的女儿!”
白毅伸手握着她的手,眼眶也微微湿润了,“于然,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下来陪着你女儿,另一个是你的女儿留下,带走儿子。”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残忍的选择,对于一个母亲而言,丢弃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