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给你的胆子?那刘嫣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子,三年前被侯爷横插一脚,棒打鸳鸯,又被她的亲生父亲逼着嫁人,她宁死不从,我不过是好心,救了她一命。”
“你的目的会这么简单?”
“那自然是不会的,她可怜是她的事儿,这世上可怜的人多得去了,我就料到终有一****会派上用场的。”
“你居然敢?”
高世邦已经气得牙痒痒。
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居然还能如此淡定,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你疯了是不是?那刘嫣的身份是罪臣之女,你居然把她弄到高家来,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那有什么关系?刘嫣已经死了,她现在的身份是我嫂子的义女,只要知道的人不说出去,谁会知道?”
“……”
高世邦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
她这是早就打算好了的,或者说,这件事情不知道已经预谋了多久了,直到今天才实施起来。
王家要收下这个义女,已经是死罪!
但,他们现在把这个祸水引到高家来,两家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了谁了,王家倒是把这个如意算盘打得挺精的。
刘嫣这个麻烦,目前来看还甩不掉。
高世邦只要想起高御轩为了那个女人能豁出去一切的样子,就头疼万分。
三年前,他以断绝父子关系相要挟,都没能让高御轩妥协,也幸亏他傻了这三年,否则好不知道要怎么闹。
好不容易娶了妻,心想刘嫣好歹是成了过去式。
岂料,这女人还没死!
这可如何是好?
以他高家的势力,要对付刘嫣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但现在必须畏惧的事高御轩的态度。
稍有不慎,高家就完蛋了!
王凤鸣显然就是吃准了高御轩的心思,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凤鸣……”高世邦叹息一声,缓缓道,“你我夫妻二十几年,我自认没有亏待于你,你又何必把整个高家都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侯爷觉得自己没有亏待我吗?”
王凤鸣轻呵一声,接着道:“也对!侯爷没有亏待我,我依然是高家的二夫人,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我什么都不缺……可,那又怎样?侯爷觉得我必须甘心吗?或者,侯爷说出怎样的话来之时,真的问心无愧吗?”
“……”
“记得当年,侯爷到苏州游玩,本是你我相识在先,我王家的门第虽然不如高家,但我王凤鸣也未必就够不上侯夫人的身份,可是后来呢?侯爷可还记得?”
王凤鸣就是这么一个人!
恬静,怡然!
二十多年,从未与他红过脸。
所以,她一旦认真说起什么话的时候,很容易就将人带到哪个情景中去,让高世邦不由自主的去回忆,他们的当年……
“侯爷还没忘是不是?你答应过非我不娶,可是……你一回了临安,就应你母亲的要求娶了她娘家的侄女,你跟我说这是你不能推卸的家族联姻,你让我理解你,我就理解你,甚至不惜为妾!”
高世邦黑了脸,“你这是在埋怨我?”
“不!”这一声不,王凤鸣几乎是毫不犹豫,“我不敢埋怨,当初觉得只要侯爷待我好,做妻做妾又有什么关系?可惜……我刚生下飞儿不久,府里就多了三夫人,后来又来了四夫人,直到现在……”
“……”
“侯爷,凤鸣这么跟你说话,不是埋怨!若说怨,那也是怨自己傻,竟相信了你会待我不同!等到我终于明白男人没什么不同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我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侯爷你是每年新人换旧人,不知道这府里的日子难熬啊!”
“你还说,这不是埋怨?”
“这是吗?自己选择的路,我不曾后悔过!渐渐的……年纪大了,我也不想再去和年轻的小姑娘争什么了,为了让侯爷高兴,我不是还把自己貌美如花的妹妹都献给侯爷了吗?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但侯爷不该这么偏心!”
“我何时有偏过心?”
王凤鸣忽然仰着头,扬起唇。
二十多年,她所有的青春年华,是要怎样的折磨和历练,才成就了今天面对任何人和事都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
“太君偏心大少爷,我无话可说!可是侯爷……飞儿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不能因为他是庶出的就不留一点机会给他。”
“我没有,我对飞儿一向器重……”
“你有!若不是大少爷做了三年的傻子,侯爷,你扪心自问,你何曾想过你还有飞儿这么个儿子?”
“……”
高世邦先是无言,然后猛的想起什么来,脸色巨变。
“轩儿变傻……凤鸣,你可知道太君一直在追查此事,现在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你给我一句实话,是不是与你有关?”
“不是我!”
王凤鸣不假思索的否认,高世邦将信将疑,却不再追问了。
她接着道:“不管你信与不信,这件事儿与我无关,我现在把刘嫣这张王牌亮出来,那是因为你们都偏心,我才必须为自己儿子铺路,让侯爷和太君好好看清楚,高御轩拘泥于儿女私情,他未必比飞儿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