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御轩恢复正常的消息,很快在高府里传开了。
高太君自是欢喜,马上派了人过来请去了颐美堂;王凤鸣那伙人被弄得措手不及,估计也要好好谋划一下以后的出路。
总之,有人欢喜有人愁。
梧桐院内,人走茶凉。
今天发生的事情,震惊了满院子的下人。
最后,就连高御轩都拂袖而去了,那些个下人都是擅长见风使舵的,也都随之避得远远的,只剩下一个喜儿在身边。
沈归雁坐在卧房里,整个人依然不在状态之内。
这一切,怎么那么像是一场梦呢?
喜儿蹲在她面前替她处理手上的伤口,想起今天的事情,依然后怕不已,一边小声啜泣一边温言劝道:“小姐,你别怪喜儿多嘴,今儿的事情……也难怪大少爷会生气,你也别怄气了,就和大少爷道个歉吧?”
“……”
“你想啊,大少爷他越是在乎你和尤公子之前的事情,就说明他越是在乎你啊!你和他解释清楚,反正你和尤公子……”
“喜儿,你先出去吧!”
“小姐!”
“我没事儿,你放心吧!我就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喜儿最终还是拗不过她,只能退出去了。
一个人,很静!
沈归雁望着空荡荡的卧房,以前还有那个傻子在的时候,到处都是他聒噪的欢声笑语,她时而被他逗得乐开怀,时而又会嫌弃他很烦。
然,他现在不在了,她才感觉到心里空了一块,静得发慌。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也许,真的是在做梦。
对!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也许一觉醒来之后就什么都好了。
不用去想尤嬷嬷到底和高家有什么深仇大怨,为什么要害高夫人和高御轩;也不用去想高御轩在看着她的时候,那寒得彻骨的眼神……
当晚,高御轩没有回来。
并且,在接下来的两日里,她待在梧桐院内闭门不出,也没见过他的影子,倒是从下人口中偶然听说,他出了府。
他毫不关心她手上的伤势就罢了,她倒是想听喜儿的话和他解释清楚她与尤锦笙之间的事情,他却不给她机会。
渐渐的,也不想再解释了。
这件事儿从梧桐院传出去,大少夫人心有所属,所属意的人还是大少爷的仇人尤嬷嬷的儿子,相信全府上下都知道了。
她不想辩解什么。
也不想出去听别人的闲言碎语。
但是,这不代表会没有人找上门来。
元霜是第一个,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午后,天气正热。
沈归雁恹恹地倚在阁楼走廊外的藤椅上纳凉,整个人昏昏欲睡的。
也许是酷暑难耐的缘故,她近些天愈发懒惰了,总觉得浑身乏力,能躺着绝不站着,好像怎么也睡不够似的。
“小姐……”
大老远的,就听着喜儿噔噔跑上阁楼的声音。
沈归雁本不欲理会,但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马上一个激灵,陡然睁开眼,从藤椅上站起身的时候,喜儿正好到她跟前。
“是不是大少爷回来了?”
她急忙握着喜儿的肩膀,急切的声音中,竟有几分期待。
喜儿跑得气喘吁吁的,被沈归雁迫不及待的模样怔了一下,紧接着却摇摇头,道:“不是大少爷……”
此话一出,沈归雁眼中闪烁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去。
怪不得,她每日待在这阁楼上,名为纳凉,实际上却一直盯着梧桐院院门的位置,她在等他回来。
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在听到喜儿否认的那一刻,心里的落差如此明显,让她想要忽视都找不到理由。
不是他!
“小姐……”
喜儿急得都快要跺脚了。
并不是不懂她的心思,可眼下也没工夫去计较什么,只道:“诶呀,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二少夫人来了……”
沈归雁这才猛然间回过神来。
略尴尬,微微窘迫。
竟是元霜?
“她来做什么?”
“谁知道,说是来找小姐你聊聊家常……可咱们和她有什么好聊的呀,平日里咱们和她也素无往来,我看八成是黄鼠郎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这么形容,却是极为准确的。
可,沈归雁却抬手敲了一下喜儿的额头。
“什么破比喻,你才鸡呢!”
“……”
喜儿瞪圆了眼,摸不着头脑之际,沈归雁已经提起裙摆下了阁楼,边走边道:“还愣着做什么?既然都来了,咱们会会黄鼠郎去!”
元霜其人,除了落井下石,她还能来做什么?
沈归雁刚到梧桐院的正厅,便见元霜在两个丫鬟的簇拥下款款而来,只见一身亮橙色长裙的元霜梳着双刀半翻髻,一枚用白玉雕成的凤凰簪子,顶端细长的流苏直垂到耳后,鬓边戴着一朵与她衣裳的颜色相匹配的绢花,鲜艳耀眼。
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精心修饰的。
相比较而言,沈归雁就显得简单许多。
这两日称病,一直没去向高太君请安,成日待在梧桐院里,她更是懒得连头发都没有绾,一头青丝直垂腰际,身上一袭素雅的月白色薄衫,领边和宽大的袖摆用水红色的丝线绣了精致的小瓣海棠花,与穿在里面的裹胸裙子相得益彰。
一个隆重高贵,一个清新动人,各有千秋。
“真是稀客呀!今儿吹的是什么风,居然把二少夫人吹到我这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