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雁直奔床边,急急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了?”
靳一诺道:“不必担心,蛊虫已经逼出,大少爷骤然与蛊虫分离,身体需要适应一些时日方能康复。”
“那他要多久才能醒来?”
“如果不出意外,三天之后。”
“就是说,他醒过来之后,就会恢复正常的心智?”
“如果不出意外,的确如此,这便是刚从他体内逼出来的蛊虫。”
沈归雁闻言,回头一看,只见靳一诺摊开手来,一条与中指的大小相似的黑虫赫然躺在他的掌心里,像茅坑里的蛆虫一样蠕动着。
她一惊,吓得身体往后缩了缩。
这么恶心……
这东西,居然在高御轩的身体潜伏了长达三年的时间,真是为难他了。
靳一诺只为给她看上一眼,然后便将那蛊虫往空中一抛,随即运功隔空一震,只见那虫子在空中挣扎了两下,然后马上在他凌厉的掌风下化为灰烬。
沈归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说,这个东西是你的同门师兄所培育的,那你们……你们怎么会弄这么恶心的东西出来?”
靳一诺道:“这个事情说起来……其实是我们神女峰之耻,我师傅曾收了个徒儿,不但不爱练功学艺,平日来就喜欢钻研这些邪门歪道,蛊虫分为很多种,大多以鲜血培育,实在伤人害己,不过……我的这个师兄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逐出师门,后来听说不幸丧命,我入门稍晚,当年还年幼,也并不是十分清楚。”
沈归雁道:“既然你师兄已经过世,难不成他还收有别的弟子,否则谁还能培育出来这种恶心害人的虫子?”
靳一诺道:“这个……在下就不得而知了,唯有等大少爷醒来,也许能找到线索也说不定……”
“也只能如此了。”
“那么,大少爷就请少夫人悉心照料便是,三日后他定会醒来,在下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你……”
沈归雁只说完一个字,靳一诺便已经从屋内消失。
来去匆匆,仿佛一阵风。
她本来还想具体问问,他到底是梅君竹的什么人,身怀这么厉害的工夫,为什么却一副唯梅君竹之命是从的样子呢?
也罢!
走便走了吧!
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高御轩。
她亲自去烧来热水,拧了热毛巾,坐在床畔仔细的给他擦掉唇角的血迹,然后又给他擦了身子,他虽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好在呼吸均匀,脉象平稳,应该无甚大碍,便稍稍放宽了心。
第二日。
沈归雁告知随行的下人,大少爷身娇肉贵的,到了这里不太适应,累着了,所以赖在房里休息不肯出来。
大家不疑有他。
她一逮到时间,就回房照料着他。
现在,她一心只盼着这几日早些过去,满心期待着他醒过来之后的模样,会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而她又该和他说些什么。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又开始有些紧张。
会不会,他醒来过后,连她都会变得陌生?
她就是在这样的煎熬和不确定之中度过了两天,第三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就马上盼着夜晚的来临……
按照时间来估算,他到晚上就会醒来。
可,夜晚还没来,喜儿却来了。
这次出门,她把喜儿留在府中,千叮万嘱了要仔细留意着府里的情况,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就想办法通知她。
既然喜儿亲自来了,就说明一定有事发生。
难道,太君发现了?
还是,凤鸣轩那边有什么异动?
她将喜儿拉入房中,才敢开口询问,喜儿却道:“小姐,今天尤嬷嬷收到一封信涵,好像是有了尤公子的消息了……”
“你说什么,锦笙有消息了?”
沈归雁一个激动,抓住了喜儿的手臂,再三确认。
然而,问过之后,又怕听到答案。
可,她不得不问。
“那他怎么样了?是不是……”
“不知道呢!”喜儿挠挠头,很是懊恼的模样,“我就是听说,还没和尤嬷嬷说上话呢!我知道小姐一定很想知道尤公子的消息,所以我就急着过来通知小姐这件事儿了,都是我不好,我该先问清楚的……”
“算了,不怪你。”
沈归雁在房里走了几圈,始终坐立难安,最后下了决定。
“不行!我要马上回去,问问尤嬷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可是小姐……大少爷,他……”
经过喜儿这么一提醒,沈归雁这才想起床上还躺着一个高御轩,可是高御轩现在毕竟还好好的躺着,而锦笙却……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她需要一个确切的消息!
所以,她咬了咬牙,最后下定了决心,“我还是要回去看看,喜儿,你留在这里帮我照顾他,他醒过来的时候你让他等着我,我会很快回来的。”
对于主子的话,喜儿向来没有异议。
然,沈归雁却没想到,她这一离开,当她和高御轩再见面的时候,整个形势已经是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