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御轩跳下床,赶紧让人去传大夫。
自从她怀孕以来,哪怕只是皱一下眉头,他都会紧张不已,更别说她现在脸色苍白,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叫着不舒服了。
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全府上下都在关注着。
所以,梁大夫过来的时候,高太君也在桂嬷嬷的搀扶下过来来。
本来没想要惊动高太君,但是她老人家也是一早就不太舒服,所以请了梁大夫到颐美堂,于是当梧桐院的下人去找梁大夫的时候,高太君也知道了这事儿,就非要跟着过来看看才放心。
高御轩快速的替沈归雁裹上衣衫。
此刻,他坐在床沿上,沈归雁则倚在他怀里,梁大夫坐在床边把脉。
“梁大夫,她怎么样?”
高御轩实在是着急。
大夫在诊脉的时候,最忌被打扰,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这个等待的过程实在是太煎熬了,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梁大夫却不语。
一手捋着花白的胡子,一手搭在沈归雁的手腕上,全心全意。
高御轩便不再问了。
许久后,梁大夫才将手移开。
他将目光凝向沈归雁的脸上,问道:“少夫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沈归雁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高御轩已经抢先一步,替她答道:“不知道她是不是做噩梦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她睡得不安稳,我就把她叫醒,她脸色很不好,还捂着心口说不舒服……”
高御轩将所有真实的情况都报告了一遍。
末了,还是那句话,“梁大夫,这究竟怎么回事儿?”
沈归雁在他停顿的空档,也补充着道:“也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就是醒来的时候,忽然感觉胸闷,心悸,好像要透不过气来,现在好多了……”
她能平静的说话,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仿佛消散了不少。
梁大夫听了他们两人连番的叙述,这才不紧不慢的道:“从脉象看来,少夫人的身体没什么大碍,腹中胎儿也没有问题,至于为什么会不舒服……”
梁大夫一边说着,也略微困惑的模样。
“少夫人怀着身孕,随着孩子的月份大了,母体承受的负荷也就重了,我给少夫人开几服安胎药即可,只是……”
众人听了梁大夫的话,都松了口气。
只不过,后面还有转折,谁也不敢掉以轻心,都还凝神屏气在仔细的听着。
梁大夫的目光在这房内扫视一圈,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一丝尴尬的情绪来,然后道:“少夫人如今身子不便,至于……房事!还请大少爷克制一下……”
沈归雁的脸当即一红。
难得她会表现得这么害羞,整张脸都埋到他怀里去了,这种事情,被当着这一屋子的人面前说出来,她还有何脸面见人?
高御轩也是僵了一下,尴尬不已。
昨晚从她洗完澡之后,两人就一直在床上折腾。
今早上,还没睡醒她就嚷着不舒服,那么他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其他的,第一时间就是去请大夫,也顾不得这房中的狼藉……
凌乱的衣物,还散乱在床底下。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高御轩轻咳了一声,窘迫的道:“知道了……”
他也有些后悔。
梁大夫的话已经很明确了,沈归雁又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忽然之间不舒服,那么不是因为他还能是什么?
幸好孩子没事儿,否则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高太君本来也担忧不已,她曾动过要沈归雁打掉孩子的念头,不过是因为怀疑血脉不纯,后来高御轩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向她解释清楚了,她也就没了怀疑的理由,她做梦都盼着能有个嫡亲的曾孙。
所以,她对这个孩子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这都担心坏了。
谁知道……
纵然是活了大半辈子,见惯了风浪的人,在听到人家小夫妻的这种闺房之事时,依然是止不住尴尬不已。
“……胡闹!”
高太君憋了很久,才吐出这两个字来。
于是,整个屋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连高御轩都羞愧的垂下了头,他将沈归雁抱在怀里,一手把玩着她的长发,无话可说。
他还以为这就完了,谁知道高太君马上又接着道:“既然这么好的精力,从今儿晚上开始,你就不用回梧桐院了,到祠堂去,在你爷爷灵前跪着忏悔!”
高御轩怔了一下,猛地抬起头。
“不是,太君……”
他想说,这才多大点儿事,凭什么就得跪着忏悔?
可是,高太君压根就没给他反抗的机会,很是意味深长的望了沈归雁一眼,然后在桂嬷嬷的搀扶下,离开了。
梁大夫嘱咐沈归雁好好休息,也离开了。
所有的下人也都退了出去。
床上的两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愣了好半晌之后,沈归雁忽然将头埋到被子里去,叫道:“完了完了,我不要见人了……”
“这有什么的?”
高御轩还死皮赖脸的安慰着她。
沈归雁却是囧得不行,两只手掌都握成拳头,没轻没重的砸在他的胸口,像是发泄,更像是撒娇。
“都是你不好,都怪你,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都怪我!”
“你说怪你有什么用?我看太君根本就是在怪我!”
“哪有?太君是骂我了不是?她一句话都没和你说,但是不是罚我去跪祠堂了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