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归雁这么告诉自己,也是这么和高御轩说的,很诚恳的道:“看人不能光看表面,那六皇子看起来无害,可是时而严肃时而轻浮的,谁能猜到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想想看,高家家财万贯,你舅舅是工部尚书,萧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大名鼎鼎的,谁知道六皇子是不是表面与咱们两家交好,实则是利用萧高两家来当他的垫脚石呢?别搞不好被那狡猾的人卖了还给他数钱,冤不冤哪?”
沈归雁说得头头是道的。
他们是夫妻,是要荣辱与共的,所以她才会和他说这样掏心窝子的话。
高御轩也承认,她的顾虑很有道理。
但,他却只睨着她,原本缓和了的俊脸又沉了下来。
沈归雁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问道:“怎么了?”
“你倒是很了解他似的!”
“呃……”
阴阳怪气的!
沈归雁哼了声,“我是了解你!闻闻,你快闻闻……什么味道闻到了没有?都是酸的!是谁在吃醋了?”
“谁吃醋了?!我为什么要吃他的醋?他谁呀他?”
“人家是堂堂六皇子!”
“……”
沈归雁发现他的脸色又开始多云转暴雨了,哪里还敢刺激他,赶紧笑嘻嘻的讨好着,“好啦好啦,不生气了……有什么好生气的嘛!人家是皇子,来咱府上遛一圈,等这瘟疫的事情解决了他不就是要回宫的吗?你跟人在这儿吃什么飞醋呀?笑一个……快点啦!笑一个嘛!”
高御轩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面前的抿了下唇角。
心里,却还是憋着一口气,堵哪儿都不舒服。
什么玩意儿!
他只要一想起有别的男人偷看过他的妻子洗澡,就分分钟想杀人,如果,对方不是什么皇子的话……
他将她身上的衣服合拢,紧了紧。
“从现在开始,你就乖乖的给我一直待在梧桐院里,哪儿也不要去。”
“为什么?”
沈归雁才刚刚不满的提出质疑,高御轩就一记凌厉的眼神射了过来,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欺软怕硬。
或者说,在他对她好的时候,她是爱死了他的果断和霸道!
她倚到他怀里,什么也不问了,只哦了一声。
其实,她哪里会不知道,只要这瘟疫之事一天没得到解决,上官旭恐怕就会在府里经常出入,他是不想她再与上官旭碰面了吧?
谁让他是醋坛子呢?
顺着他又何妨?
高御轩将她搂在怀里,心里面一会儿安定平和,一会儿却又波涛暗涌。
因为萧慕凡的关系,这六皇子与高家走得这样近,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他们自然是最想高婧的儿子九皇子可以登上帝位,可现在六皇子的态度不明确,另外还有个实力最强的三皇子……
要知道,在九皇子出生前,高家一直是暗里默默站在三皇子这个阵营上的。
上了三皇子这条船,再想下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高御轩渐渐意识到,高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卷入这皇子党的纷争之中,日后的命运归属实在难料。
还有,此番的瘟疫……
对于刘嫣的病情,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
甚至也有想过,要不然就干脆直接向沈归雁招了,说不定还能得到她的支持,他就不必再畏首畏尾的啦!
可是,上官旭出现后,这个想法却彻底覆灭。
对于一个只是与沈归雁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仅因为这际遇有些不寻常,他的心里就已经这么不痛快,忍无可忍。
更别说是刘嫣……
沈归雁早就说过‘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所以,他几经斟酌,还是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
若是想让她不计较刘嫣的存在,还得同意他对刘嫣的照顾和关怀,似乎太过于强人所难了。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何必强加于她呢?
只是,人心惶惶仍在继续。
无数无辜的百姓在瘟疫中死去,疫情从南郊一直扩散到临安城内来,一时间街市萧条,老百姓都不敢出门了。
刘嫣的病情,也在加重。
高御轩问了大夫,得到的答复是大夫也摇头。
若是再没有根治疫情的法子,怕是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