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人都在犹豫,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
若是在这个时候站错了队,极有可能到最后满盘皆输。
高御轩说得没错,高家在临安是百年的望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高家只不过是接二连三的出了事情,并没有陨落。
何况,那婧贵妃才回来省亲不久,一旦朝中的格局有变,高家翻身的机会那是大大的,谁可比拟?
他们都还想听高御轩接下来说的是什么……
可是,谁也不敢凑太近,更听不清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
高御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在一阵鸦雀无声之后,大家就相继窃窃私语起来,他又接着道:“哦,你娘有没有告诉过你,那晚在破庙的时候她就已经交了老底,她想要我祖父的灵位和尸骨!”
“……”
“我知道,你们既然做得出来,就不会那么轻易的留下把柄让我抓,但是,连雁儿她都怀疑你了,她想来敬重我的祖父,若是让她确定了是你和你娘使计掘的墓,你说她该会有多恨你?”
“!”
尤锦笙脸上一派震惊,全然说不出话来。
他的牙根咬得紧紧的,却不得发作。
四目相对,刀光剑影,然后忽然定格,对峙中。
其实,高御轩不过是在试探,查了这么多天都没有线索,唯一能怀疑的对象就是尤锦笙母子。
他也不怕什么打草惊蛇了。
小心翼翼的时候,没有任何成果。
那么,他唯有下点猛料,将事情往明里挑,才有可能逼得对方自乱了阵脚,说不定还能露出点儿马脚来。
果然!
尤锦笙露陷了。
他不过是以沈归雁为饵,亲昵的唤了几声雁儿,说了这么严重的一件事情,尤锦笙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否认!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却已经十有八九……
他心中冷笑。
曾几何时,他也是被尤锦笙淡然的态度逼得几乎抓狂,现在这种滋味终于轮到尤锦笙来受着了,他的心里无比的畅快。
男人之间的战争,除了权力,便是女人!
谁让,他们有共同的软肋。
一击即中!
高御轩甚至都没给尤锦笙冷静下来的机会,又接着道:“说起来……我还是希望她不要恨你的,毕竟恨也是一种对你的情绪。嗯,我果然该劝劝她,她就该淡漠相对,永远都不要想起你这个人才好!”
咯吱!
尤锦笙蓦地握紧拳头,指关节咯吱作响。
一点点……
就差一点点,他就忍不住会愤怒的呵出‘高御轩’这三个字,然后说不定还会当场失态,当指甲陷入掌心的时候,那轻微的痛感终于让他反应过来。
他要冷静。
他没输,也不会认输。
他退了半步,适当的与高御轩拉开了距离,微微一笑。
随即,他竟然就这样接过了高御轩手上的其中一杯酒,笑道:“高大少爷说得真有理,只是这敬酒呀……明知我不胜酒力,我已经喝了一圈下来,你却才这一杯,太不公平了,不行,我得请个帮手出来才行……”
他一边说着,私下环顾了一周。
“喜鹊……”
他随口唤来了一个小丫头,询问道:“嫣儿呢?”
喜鹊走到她面前,答道:“大人,嫣主子今儿身子不适,已经向郡主请示过,郡主已经允了她在房里休息,不必出来见客。”
“胡闹,这大喜的日子,她装什么娇气?去把人给我叫出来。”
“可是嫣主子她……”
“没什么可不可是的,快去!”
“是。”
喜鹊一个丫头,哪里敢不听尤锦笙的吩咐,只得福身行礼,然后下去了。
那一刻,高御轩的心里却犹如万马奔腾,在尤锦笙随口说出‘嫣儿’两个字时,他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举动。
或者说,在过来尤府之前,他就已经想到尤锦笙会来这一招。
刘嫣这么一张王牌,尤锦笙怎么会不用?
高御轩甚至已经想好了各种情况下的应对措施,可如今骤然听到刘嫣——那个他心存亏欠的女人,他的心还是乱成了一团。
半盏茶的工夫不到,刘嫣便再喜鹊的搀扶下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