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蒋氏立刻脸‘色’变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些难堪。
夏茹溪声音柔和“您刚刚才到,想来也累了,且等一等,坐下来喝杯茶吧!”
蒋氏无奈,只能重新坐下来,她没想到,夏茹溪竟然敢这样拦驾!
沈氏抬眼看她,轻轻地拿起茶盏,发出了叮当的请音,目光状似漫不经心的一掠,巧妙地遮住了‘唇’畔的一丝嘲讽。
等了片刻,‘玉’梅进来,”大秀,老太太说,二夫人请便!”
蒋氏挑着眉对夏茹溪笑了笑“你娘临盆在即,心难免紧张,我正好去陪陪她。”说完,她又看了沈氏一眼,似乎有一丝犹豫,道“大嫂和我一起去吗?”
沈氏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你去吧,我走得乏了,先喝杯茶再说。”
蒋氏听着神‘色’一松,夏茹溪看在眼,笑道“如此的话,烦劳张妈妈亲自陪二舅母走一趟福瑞院了。”
张妈妈笑着道“大秀说的哪里话,老奴这陪着二夫人一起去。”
说完,便陪着蒋氏离开了。
沈氏冷冷地望着蒋氏的背影,眸子里有掩不住的厌恶,道“她一听说我今天要来这里,眼巴巴跟着来了,我想,她是怕独自一个人来,你们根本不会让她见到人。”
夏茹溪淡淡一笑,道“这是二舅母多虑了,夏家并不是蛮不讲理的地方,她既然好心好意来看望,又有谁会拦着她呢?”
沈氏点点头,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望着夏茹溪道“暖儿,老太君听说夏家的马车遇袭,本想亲自过来看你,我却觉得不妥,便代她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茹溪将当天发生的事告诉沈氏,沈氏听了十分震惊,脸骤然失去所有血‘色’,失声道“他们竟这样胆大妄为!暖儿,你的处境竟然艰难至此,这件事你为何不早与我们说!”
见她眼关心并无一丝作假,夏茹溪心下感‘激’,然而亦深觉不妥,忙看了一眼周围,‘玉’蓉低下头,领着其他丫鬟妈妈们一起退下了,蟹也机灵地去了‘门’外守着。
夏茹溪望向沈氏,低声道“大舅母,外祖母已经年迈,大舅舅身染沉疴,您和染表哥步步为营,处境同样艰难,暖儿不能相助已是不安,若是为了这些事情让你们也跟着担心,岂不是更加愧疚!”
沈氏一愣,似是没想到夏茹溪一个闰少‘女’竟然能想到这些,眼惊异之余,倒是有了许多说不出的感动,只是她想起林氏处心积虑要害夏茹溪姐弟,竟然能够使出这样的手段,不免为他们担心,道“这事情若是此揭过不提,只怕他们会更加肆意妄为,难道真的抓不住他们的把柄吗?”
夏茹溪叹息了一声,道“那天晚有七人被捉,后来明郡王遣人相告,那七人皆供认是受人指使,然而受谁指使,他们却说不出来,可见背后之人心思细腻,并不曾直接与这些人的首领接洽,这样一来,这些人连指证的路都断绝了。”
沈氏见夏茹溪容‘色’清丽绝俗,面孔却略带稚气,一时想到自己初进‘门’时候,林婉清盈盈走前来,拉着自己的手叫大嫂的依依之情,一时想到夏茹溪年纪还小,却要承受这些本不该她承受的苦楚,一路走来几乎步步惊心,不由得心难受,主动走到她面前,轻轻将她揽在怀,柔声道“暖儿,你受苦了。”
夏茹溪微微一惊,只觉得沈氏身的丝裳柔软细腻,带来微微令人动容的触感,她心一动,轻轻合了眼睛,将身子依进沈氏怀,感受着这片刻的温馨与宁静。
“她为何要如此狠心!”沈氏的声音有一丝悲悯,道“她已经是夏家的主母,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儿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非要你们姐弟的‘性’命!”
人之贪婪,岂有止境……夏茹溪轻轻闭目,并不回答。
沈氏轻声唤她“暖儿,你虽说才十三岁,可才高聪颖,非寻常‘女’子可。然而林婉如心肠歹毒,林渊老谋深算,你与他们周旋,凡事必须瞻前顾后,小心谨慎,老太君来时让我嘱咐你,以后再遇到事情,切不可自己承担,一定要与我们商量。”
夏茹溪点点头,轻轻离开她的怀抱,仰面道“外祖母为我担心了吗?
沈氏看着夏茹溪,只觉得她一双瞳仁几乎黑得深不可测,唯独看见自己的身影,心不免叹了一口气,”那日长公主寿宴的事情,老太君已经知道了,我本以为她会开心,可她却闷闷不乐了好几天,她说本不想你太出彩,只是事无可避,人家‘逼’‘门’来,也只得如此了。她看你祖母的意思,倒是想让你攀皇室,然而老太君却不以为是好事,她说我家已经要送一个‘女’儿进去,不想再将你也赔进去……,况且那日宴后很多人已对你颇多关注,想来今后必多是非,一定要善自小心,保全自己。”
夏茹溪想到年迈的老太君,不免要流泪,可是却终究只是微笑着安慰她“大舅母请转告外祖母,不必为暖儿担心,暖儿不会任人摆布的。”
沈氏满面忧‘色’,低声说“你外祖母正是担心你容貌绝‘色’,才艺两全,赏‘花’宴已经过于引人注目,不免会遭有心人嫉妒暗算。切记若无万全把握,一定要收敛锦芒,韬光养晦才是。”
真正关心你的人,不会让你去求荣华富贵,而只担心你能否一生平安。
夏茹溪郑重其事地看着沈氏的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