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田劳作的活计,虽然同样清苦,但终归好在不用与人接触,除了每日挑拣新鲜果蔬,用箩筐挑着送入杨府后厨之外,也就剩些挑粪灌溉之类的杂活,毕竟此时才进入夏季,还未到谷物成熟的季节,真正的农忙确是不着急的,故而夏青石每日的劳作大部分时间,就像牲口守护自己院子一般,蹲守田间茅草屋,一呆就是一个月。
日子过的尤为平淡,没有任何波澜,渐渐的夏青石到也喜欢上了,这种被人遗忘的感觉,至少再也不用每日都活在众人的欺辱,谩骂以及无休无止的伤痛之中,像一条狗一样活着又岂不是一见好事?
一月来,自田间地头望向大路,起初的十余天,还可以看到有王府的护院,成批外出继续搜寻那王赟等人的下落,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番搜刮地皮一般无果之后,就连王府众人似乎也选择了忘记,显然这一件足以惊动几大家族高层的大事件,也就是这般毫无痕迹,稀里糊涂成了一段公案,无人问津了。
这一日,如往常一般,夏青石将挑拣好的新鲜果蔬,挑着扁担送入杨府后厨之后,一道瘦弱的身影,突然现身,半隐半现尾随夏青石回到了农田的茅草屋之中。
“少爷你怎么来了?”夏青石进入茅草屋后,并未转身,而是如是直言问道。
“嗯,青石,你怎么知道是我?”自玉米地之中走出一道瘦弱的身影,探头探脑依旧一副不自信的样子,毕竟自从当日恶战之后,小杨翀自负在修行一途,武法犹有精进,尝试接连好几次尾随一众下人,进入后厨偷取食材都不被人发觉,但现如今被夏青石这般轻易发现行踪,这?
“呵呵,少爷,我这里可不比杨府之内,除了居住在东头的黄伯,也就剩下我了,连条狗都没有,一月来,田间地头所有声响,听都听习惯了。 除了你,我还真的想不出,还会有谁来这里找我”
“奥,原来如此,吓死我了,我还真的以为,你的武学修为都精进到能够感知周边变化的地步了”“武学修为?少爷莫要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奴仆,有把子力气罢了”虽然二人主仆一场,也算是同甘共苦,但夏青石始终不敢忘记夏老爷子在临终前对自己的交代“在夏家,作为奴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会武功的事情”毕竟自己曾经随夏老头一起负责整理过杨老爷子的藏经阁,对于杨家来说,若非绝对的信任,只怕也就是死人能够保守秘密了。当然就是现在杨翀已然知道内情,在外面夏青石也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罢了,青石,我知道你有你的苦处,放心,我跟他们不一样,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和兄弟,我不会加害你的,对了青石你最近能不能抽出时间跟我进山一趟?”
“进山做什么?”一想起那几具被自己二人焚烧成灰的尸体,纵然动手之时二人再是狠戾勇猛,不顾一切,但终归内心还只是个孩子,事后每当夜幕临近,血腥的画面总是一幕幕流转脑海,辗转反侧,折磨的二人无法入眠。
“我听下人们议论,说爷爷就要过八十大寿了,到时候不仅几个伯伯都会外出归来,还有镇上其他几个家族的老爷子家主也都会前来道贺,这祝寿的贺礼,我,我还没有着落,姐姐不在,我不希望父亲的威名被别人笑话”
“好”不知是何缘由,每当杨翀提及他的姐姐与父亲之时,就好似有一股魔力一般瞬间将夏青石紧紧缠绕,无法脱身,不由自主的应声答应,或许是夏老头的缘故,在缺少亲情关爱的夏青石内心当中,从杨宏与杨琴处也算是找到了浓浓亲情的慰藉吧。
“明日一早,后山树林我等你”得到夏青石的允诺之后,杨翀自然兴奋不已,毕竟此番要去的地方,乃是落霞山深处,二人从未涉足之地,传言在落霞山深处,不仅仅有各种珍稀老药,令各个武学高人趋之若鹜,珍惜备至,但同时据说也有不少的荒野妖兽出没,让人望而却步,就连几大家族的高层,武学造诣那般高玄,每次进入也是小心翼翼,不敢大意分毫,更何况杨翀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有了夏青石的允诺跟随之后,自然兴奋莫名。
同样与夏青石看守农田的黄伯,人很好,或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对于人间世态炎凉早已看的平淡如水,奴隶的身份就注定了自己孤苦的一生,无儿无女,自然平日间对于夏青石也是多有照拂,或许这也算是夏青石,愿意长留此地的原因之一吧,对于黄伯,夏青石并未谎言欺骗,直言自己要进山几日,后者也是沉默寡言之人,并不多事,言诺帮助夏青石揽下一应活计。
落霞山绵延大地数千里,一望无际,虽然之前每日夏青石都要进山砍柴,但最多也不过就是到达后山小树林之中,至于更深处,二人却是丝毫不敢踏足,毕竟每夜自落霞山脉深处传出的虎啸狼蹄,嗜血凶残,让人不寒而栗,远远听着都如此胆颤,更莫提进山主动找死了。
“走吧,少爷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跑,希望今日能够好运”二人一人手持一把锈迹斑驳的柴刀,小心翼翼的朝着后山,二人从未开掘过的领地开拔而去。
显然白日的森林,与二人想象的万分凶险并不一致,一连翻越了两座山峰,都没有四处可见的毒虫蛛网,也没有突然蹿出的饿狼猛虎,四处鲜花弥漫,丛菌遍布,小溪安逸流淌,不时可见野兔山鸡出没,一番神情戒备发现并无危险之后,二人这才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