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公主府繁华巍峨,很是热闹。花重下了马车,一身天水碧素衣,莹白的耳垂上缀着一颗莹白的明珠,发髻斜倚,一串珍珠步摇随步而动,显得整个人晶莹剔透。
冯沁云则由花颜扶着,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并无大碍。花颜今日则一身淡紫纱衣,批了同色锦霞轻纱,显得温婉高贵而又沉着动人。只是那一身紫衣落在花重眼里,却多了几分贴靠叶丛嘉的刻意。叶丛嘉素来也爱穿紫色锦霞袍的。
陆氏的丫鬟珍珠上前递了帖子。陆氏在一旁笑着说道,“大夫人如今身子未好却前来赴宴,当真尊敬公主殿下的。只不过万一过了病气给公主府,岂不是罪过?”
冯沁云剜了陆氏一眼,斥责道,“哪里轮得着你多嘴?”
冯沁云今日着了一身红底百花裙,外罩着一层绣金牡丹纱。花重知道这身衣服是冯沁云最为看重的,那正红色无不代表她的正室地位。想必今日特意穿了来给陆氏看,以此来打压陆氏的妾室身份。
花颜微微一笑,甚是温婉,“娘不过是为了府上事务日夜操心,睡眠不佳,气血失调罢了。休息几日便神清气爽了,哪里有什么病气?二姨娘多虑了!”
陆氏一笑,不甚在意,拉近旁边一身鹅黄的花琼。转过身看着花重,“三小姐今日倒是素雅!”
“如此穿着怕是在公主面前失仪了吧?堂堂丞相府的小姐,岂不是丢了脸面!”冯沁云责备陆氏,“你如今不是丞相府的当家么,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无妨!”花重淡漠,“我本与众人不相熟识,简单些也无人问津。 ”
陆氏引众人进入府内,恰遇见镇国公夫人秦氏。
秦氏关切的问道,“多时不见,宁夫人怎么清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大好!”
冯沁云皱了皱眉,又宽解秦氏说道,“不过是劳累了,睡得不好而已。劳镇国公夫人挂念了!”
“母亲为了我们几个女儿,操碎了心。这才累坏了身子,真是女儿的不孝。”花颜眼中多出几分愧疚和泪光。
秦氏身边的小姐笑着拉了花颜的手,“颜妹妹这是哪里话?颜妹妹美名人尽皆知,温婉贤淑,才貌双全。双城虽没见过颜妹妹在家中如何,但见令堂这般爱怜你,便知颜妹妹仁义慈孝。何苦说自己的不是?”
这便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顾双城?一身雪青秀菊裙裾,衣袖随风摇摆,身姿妙曼。前世只听闻顾双城也是当世奇女,端庄稳重,聪慧贤德,可惜到最后却被自己的好姐妹宁花颜害的声名尽毁,悬梁自尽。
花重微微叹息,可怜了这如花似玉,才德倾城!
花颜微微一笑,有些落寞。又偷偷瞟了花重一眼,极尽心酸,倒像是花重欺负了她似的。
顾双城也顺着花颜的目光看着花重,那一身天水碧蓝配上珍珠莹润,很是清爽!
花重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陆氏见状上前笑着介绍,“这是衡阳县主的独女,也是我们相府的嫡出小姐,名唤花重!平日里不常出来走动,难怪顾小姐不认得了。”
顾双城一听有些好奇的看着花重,平日里只听说衡阳县主之女胆小懦弱,足不出户。如今看来倒是钟灵毓秀,清丽脱俗!如此看来传言不足为信!而刚刚花颜那一眼,却让顾双城心中疑惑的很!
顾双城笑着说道,“平日里只见过颜妹妹和琼妹妹,却从未见过重儿妹妹呢!如今一见果然冰清玉洁的妙人,比的我都自觉庸俗粗苯了,恨不得回家躲起来,再也不见人了。”
“顾姐姐说的哪里话?”花颜皱了皱眉,又瞟了花重一眼,眼中似有委屈。“家妹自小没了生母,没规矩惯了的,久不出门不知礼仪,怎么可以能和顾姐姐相提并论?若是重儿有礼仪不周之处,还望顾姐姐见谅,花颜在此给姐姐赔不是。”
花颜这句话真是一语双关。既贬低了花重无母教养,不知礼数,又平白无故的摆出长姐的宽宏大度,替妹妹遮拦!
秦氏笑着道,“姐妹在一处玩,有什么是与不是的?大小姐多心了!”
这花颜平日里乖巧可人,落落大方,怎么今日却目光扭捏?又出言多有不妥?如此一说倒像是双城心胸狭小,不能容人似的!秦氏心里有一丝不满。
顾双城自然也听出这分意思,却并未理会。
双城上前拉着花重的手,“我与你家大姐同岁,叫你一声妹妹,还请莫怪!”
花重倒是觉得这顾双城心底清透,确实德行卓著。
“双城姐姐说笑了,姐姐才名花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是高洁优雅,这一份风骨神韵却是京都万千世家女子不能匹及的!”花重笑着说道,礼数周全,无处错漏。
花琼一直站在一旁,此时却又睁着一双杏眼好奇。“平日里只有人夸顾姐姐花容月貌、身姿曼妙这些话,怎么今日三姐却夸赞起风骨神韵?四妹竟不解了!”
花重微微一笑,拉着双城的双手微微张开,打量着,“双城姐姐这一身菊花,京都之中有谁家小姐穿在身上?多半是喜欢极了的。菊花高洁,正应了双城姐姐贤良淑德的心性呢!”
花重自知顾双城是出了名的喜欢菊花,京都名门闺秀大都喜欢花卉,却极少有喜欢这秋日之花的。顾双城如此才情自然是喜欢菊花的风骨!
顾双城眼神激动,“今日倒是遇见知音了!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我倒是喜欢菊花的气节!”
顾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