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鸢洛不死心,追问道:“你身边的奶娘是跟着你母妃的,她对你说过宸妃娘娘那么多事情,你难道就想不起来?再者,你又翻看了宸妃娘娘的手札,应当对宸妃娘娘有个大概的了解才是啊。”
杨鸢洛这么一提醒,墨惜月就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拍手笑道:“我知道了。”
随后就让白芷扶着,走到自己摔下来的地方,紧紧地靠着墙壁,双腿抱膝,眼睛直视前方,就像一个受了什么委屈极其害怕的小丫头一样,盯着对面的墙壁看,只一会儿的功夫,就一脸兴奋地冲着杨鸢洛招手:“皇婶快过来看!”
杨鸢洛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顺着墨惜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入目只是一处普普通通生着青苔的墙壁,再也没有其他。
杨鸢洛便疑惑地冲着墨惜月眨了眨眼睛:“这墙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你让我看什么?”
墨惜月一把将杨鸢洛拉过来,示意杨鸢洛学着她的样子,坐在刚才她坐的地方,朝着对面的墙壁仔细看去。
杨鸢洛一一照做,果然,在对面的墙壁上,看到有一行金色的小字:“奴奴调皮,该罚!”
瞧着字迹应当是墨天昶写的,就是写给闺名“月奴”的宸妃娘娘看的。
白芷赞叹道:“公主殿下真是聪明,怎么能够想到这一招呢?”
“方才皇婶说起了母妃的手札,我记得曾经在母妃幼时的手札中看到过,母妃特别怕黑,若是一旦落到了黑暗处,便会双手环膝,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等着人来找她。我想,父皇对母妃的这个习惯定然是十分熟悉的。因此,这暗道里没有任何照明的东西,而母妃和咱们一样,也绝对想不到这暗道的打开方式竟然是翻板,掉落下来之后,见四处一片黑暗,自然动也不敢动。父皇正是抓住了母妃的这个习惯,才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让只有这种习惯的母妃看到,而别的人,不管怎么找,只要没有母妃的习惯,那便看不到机关暗道的所在,被活活地困死在这里。”
杨鸢洛点点头,用手指划过那一行金色的字:“但不知,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找到……”
一边说,手上一边无意识地加大了力道,却不经意间,将第二个“奴”字给按了下去。
杨鸢洛一惊,迅速地退回到了白芷和墨惜月的身边,只见她们对面,墙壁竟然无声无息地缩向了两边。
三人顿时不再犹豫,杨鸢洛和白芷一边一个,拉起墨惜月便走入了逃生出口。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候,杨鸢洛三人就已经走出了这条暗道,而出口竟然是山谷中不起眼的一处小小的山洞。
走出去之后,墨惜月在山洞的石壁上随便扫了一眼,便示意白芷去拧动了石壁上的一处突起,身后的出口便被关上了。
三人走出山洞才发现,这里已经到了净河菀居背后山峰的背面,而山脚下,就是法华寺。
眼看天色马上就要泛白,杨鸢洛不敢再做停留,和白芷一道,将墨惜月送回了法华寺,仍从墙边那个狗洞处钻进去,又看着墨惜月钻入了墙边的大水缸,盖上了水缸的盖子。
白芷十分好奇,想要仔细地研究那个大水缸,却被杨鸢洛拉住了:“这个水缸必定有蹊跷,只是你我二人对机关秘术一窍不通,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等日后有机会,再询问月儿也不迟。如今,咱们还是早日回京城得好。”
此时,东方的天际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今夜她们也算是有所收获,最起码知道了净河菀居就是那个南储国脉的镜像秘术。也不算是白来。
只是墨西决既然已经有所发觉,那必定要早些赶回京城想想策才是对。
“咦?孤莫不是眼花了吧?这大早晨的,孤怎么在这里看到了湘王妃呢?”
杨鸢洛只觉得身子一紧,暗叹一口气,脑子却在飞快地运转着,同时转身过来,冲着负手而立的厘陌行礼,笑道:“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太子殿下。”
厘陌扬了扬眉毛,桃花眼里满是意味深长:“孤一直住在这法华寺,这个时候,在这里,遇到孤好像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反倒是王妃殿下,孤好像记得,王妃殿下昨日就回去了。可是为什么今天早晨又会在这里遇到王妃?难道说是……想念孤了么?”
“大胆!”白芷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王妃被人给调戏,便挺身而出,将杨鸢洛给挡在了身后。
厘陌丝毫没有生气,笑眯眯的神色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世人常说,有其仆必有其主,想必王妃应当也是这种张牙舞爪不把人看在眼里的性子吧?”
“我是什么样的性子,应该不是太子殿下需要关心的。”
厘陌不以为忤,四下望了望,眼睛落到墙角的大水缸处:“方才,似乎看到了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