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听赵学义提醒他,连忙屁滚尿流的跪下,不住的对着地下的木板死劲儿磕头,“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
自始至终,杨鸢洛连眼皮都没抬,因为在此人说了第一句话的时候杨鸢洛就听出来他就是刚刚那个在帘子后面说道她的人,私心想要惩罚惩罚他。
“王妃饶命,草民知错了啊!”那人还在不停的磕头,额头上一片青紫,还渗出了一丝丝的血迹来。
旁边站着的赵学义看着都不忍,想起自己当初在湘王府门前跪着的时候,王妃也是这样不闻不问的,心中不禁怪罪杨鸢洛心太狠,然后思虑了半天,这才道,“王妃,你看这人该如何处置?总不能让他一直在这里磕头吧?”
杨鸢洛抬了抬眼皮,瞅了他一眼,仿佛在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赵学义连忙低头闭嘴,缄默不语。
杨鸢洛这才把目光移开,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人,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倒是说说,你犯了什么错?”
那伙计一听杨鸢洛肯问他话了,而且语气并没有太过生气,心里略微有了一点底,鼓起勇气道,“草民不应该冲撞王妃。”
“只是这样吗?”杨鸢洛又问。
那人一愣,还有其他的吗?自己不过就是在帘子后面偷看的时候一不小心被人推出来了而已。
难道说……是王妃听到他们在后面的谈话了?
不可能,他们声音很小,而且离得也不近,王妃怎么可能听得到?
正思索着,他抬头偷偷看了杨鸢洛一眼,发现她正紧盯着自己,目光如同凌厉、锋利的刀子,在他的身上凌迟。他不由得一凛,慌忙逃也似的低下头,浑身发抖。
杨鸢洛嘴角几不可查的勾起,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又问了一遍,“还有别的吗?”
“没……没有了。 ”他们在背后说道她的事情绝对不能承认,再说她也听不到,要是说了不就是自投罗网嘛!
杨鸢洛轻轻地嗤笑了一声,这一声笑让那伙计更加的不安了,额头上直冒汗,渗入了刚刚因为磕头造成的伤口,一阵阵钻心的疼。
“你说谎了,罪加一等。”
杨鸢洛的语言太过平静,反倒让听着的人起了一陈寒颤,那伙计差点就要两眼一翻晕过去,而赵学义听了也开始忐忑,生怕把他也给连累了。
刚开始他以为不过就是个小事,没想到杨鸢洛会有意为难,她这意思,难道是冲他来的?
赵学义一阵后怕,不禁在心中反问,最近他也勤勤恳恳的为杨鸢洛办事儿了,也没犯什么错误,还把这个小小的车马行发展壮大到如此,怎么杨鸢洛又看他不顺眼了?
杨鸢洛看二人都战战兢兢的,便问那个小伙计,“你可知道你还犯了什么错?”
那伙计一被问话立马抖得跟筛子似的,牙齿都上下打颤,“草……草民,不……不不……知,请王妃……明……明示。”
“南储律法有云,平民不得妄言皇家之事,你可知道?”杨鸢洛严肃起来,面无表情。
一听他这么说,小伙计一惊。
这话是什么意思?
妄言皇家之事……难道……王妃真的听到他们所说了?那,不就是死罪?哪是磕几个头就能了事的?
赵学义一脸疑惑,不明白杨鸢洛怎么突然说起这条律法,他可没在背后说道皇家之人啊!
那小伙计沉默了,杨鸢洛盯了他半晌,语气骤然转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刚才那些人,全部自行去官府领几十个板子。”
小伙计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连磕了三个响头,“谢王妃恩典。”
赵学义如今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暗骂,这些个兔崽子,没一个省心能拿得出手的,这也就算了,王妃在这呢还敢说道人家,这不是自己找死呢嘛!活该!
“还不快滚!叫上那几个嘴欠的,一起滚!”赵学义踢了踢跪在地上的人,满脸嫌弃。
“是,是,是,草民告退……”那伙计被踢得一个趔趄,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正厅,赵学义还在摇头叹息呢,他又跑回来了。
赵学义有些没好气道,“你又干什么?十几个板子还不够吗?”
“……还……还没叫上他们呢。”那伙计被杨鸢洛看得一阵心虚,低着头又往帘子后面跑去,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也不能光我一个人受罪,要怪就怪他们推我……”
这句话依旧是一字不漏的进了杨鸢洛的耳朵,引得她一阵轻蔑。
贪生怕死,到底是跟着赵学义的,把他那心思都学了个十成十。
杨鸢洛语气轻飘飘地,“此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不过若是我就这么算了,任由别人随意说道,皇家的面子往哪搁?”
“是,是,王妃说得极是,此事的确是店里的这些伙计不对,皇家可是能容他们随便污蔑、妄言讨论的?小的这就把他们全都给打发回去,再换些规矩、懂事儿的。”赵学义连忙义愤填膺的附和,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帮人到底说了什么,却只能向着杨鸢洛说话。
“不必了,他们在这儿不是做的好好的?做事的能力和这些事情不可混为一谈。”杨鸢洛知道,这些人都是在赵学义千挑万选中脱颖而出的。赵学义极为挑剔,恐怕她不在的时候一直拿自己当个了不起的人物,窝里横,车马行里的伙计都很怕他,估计平日里没少受他苛责。要是再换别人来,估计也忍受不了他这样的态度。到时候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