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费尽周折的把我叫来皇宫里,不只是为了下棋的吧?”
皇后执着白子的手一顿,脸上依旧挂着那漫不经心、雍容华贵的笑意,“都是一家人,平常也该联络联络感情不是?”
皇后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心里却在骂着对面那人不识好歹,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侧妃而已,还是出自青楼那样的烟花之地,竟然还敢跟她摆架子?
弄玉梳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却也懒得去戳破皇后的场面话,心不在焉的摆弄棋子。
她喜欢下棋是没错,可是要分对手是谁,是墨祈煜,她会觉得输赢无所谓,只在乎他们相处的时间,如果对手是杨鸢洛,她也会全力应对,至少那是个可以称得上是对手的人。可是和皇后下棋,感受她的步步试探和心机,弄玉梳只觉得无聊。
最后一子落下,弄玉梳如同完成了什么任务一般,瞧了眼时间,还不到午时,她真的找不到什么借口回去王府里。
皇后却尽显自己的地主之谊,棋盘拿下去了又要展示自己的茶艺,吩咐宫女们摆上了各种茶具,一番折腾过后将茶杯往弄玉梳面前推了推,“本宫闲来无事和宫里这些个丫鬟们一起研究的,不算精通,侧妃尝尝。”
弄玉梳也推辞不了,极其讲究的掩住唇齿,轻抿一口,嘴角一直挂着不咸不淡的弧度,连语气也是那样的漠然,“没有老师教,皇后娘娘能做到这份儿上,着实不易了。”
皇后有些不满,弄玉梳此话说得着实中肯,却不如以往那些称赞的话语让她欣喜了。
那杯茶弄玉梳没有再动,相比起墨祈煜来,皇后的这些手艺就有些班门弄斧了,所以品过最好的茶道之后,弄玉梳再品茶都会想和墨祈煜做的比较一下,可是再好的也撼动不了最初记忆力那种根深蒂固的味道。
闲聊了半天,皇后才把话转到正题上,“侧妃如今在湘王府里怎么样?”
弄玉梳玩弄着紫砂茶杯,似是没听出她语气中的试探,漫不经心的答道,“王爷是个会体恤人的,奴婢们也听话懂事,妾身觉得没什么不好。”
皇后点了点头,似是不经意间的询问,“王妃呢?对你怎么样?”
弄玉梳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这种敏感的问题一般不是什么私交甚好的密友都不会问,皇后打听这种事,不是故意来嘲讽她,就是有其他难以告人的计较了。
弄玉梳一笑,“王妃自然也是极好的,没有苛待旁人。”
“当真如此?都是一家人,你对本宫也不必藏着掖着的,受了委屈可要说出来,说不定本宫还能为你做主呢!”
皇后似乎有些不满意她的答案,又问了一遍,略带侵略性的语气让弄玉梳更加不耐烦。
都是一家人?这种话说出来也不昧良心?皇后和侧妃弄玉梳是一家人,那么人家正儿八经的正妃就不是家人了?
皇后如此的挑拨离间着实让人厌烦,弄玉梳憋着一口气,语气也不如刚才那么恭敬了,面上也有些冷硬,“妾身在王府里和王妃虽不亲密,但也算井水不犯河水了,多谢皇后关切,不过皇后多虑了 。”
“或许现在你还觉得没什么,那等王妃有了子嗣呢?”皇后皱着眉,一步一步的引导着弄玉梳,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苦口婆心的诱导,“若是她先有了子嗣,那么你就算再受宠也无济于事了,母凭子贵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皇后这话说得不错。她嫁入王府这么长时间,虽说偶尔墨祈煜会在她的院子里留到很晚,可是从来没有睡在那里过。如果墨祈煜真的让杨鸢洛怀上孩子,就算他们二人没有什么感情,那么自己就也不会有机会了!
皇后见弄玉梳陷入了沉默,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了。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什么都不在乎女人?弄玉梳不在乎权利,不在乎荣华富贵,难道还会不在乎墨祈煜吗?只要弄玉梳存了一丁点儿那种心思,那么就肯定能为她所用。
“现在,趁王妃还没怀上子嗣,你还有机会,想想你的容貌,你的气质,哪一点都不至于输给她,你甘心只做一个侧妃吗?甘心要一直被她压制吗?”
弄玉梳抬头,眼里却是一片清明,“妾身未曾觉得不甘心,王妃自有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能耐,那肯定是妾身所不及的。”
弄玉梳刚刚确实起了想要扳倒杨鸢洛的心思,她是真的害怕,害怕墨祈煜爱上杨鸢洛,害怕墨祈煜给杨鸢洛一个孩子。
可是皇后太过心急,咄咄逼人的语气一下子就让她缓过神来,她怎么能落入皇后的圈套?皇后想要的,不过是让王府变得一团糟,她自然是不会去给墨祈煜添堵。
“你……”皇后愤愤的甩袖,想斥责却想不出好的语言,难道要说她野心不够大吗?那岂不是把她这个皇后也带进去了。
“皇后娘娘,妾身瞧着时候也不早了,出来的时候太急,也没和王妃报备,此时要先回去请罪了。妾身告退。”
弄玉梳起身行了一礼,也没等皇后答应就自己退下了,这一句话无疑是在打皇后的脸面,不光是表明自己的安分守己,还说明了湘王府中规中矩,一切都听王爷和王妃的,这二人是整个王府的支柱,让皇后就别打湘王府的注意了。
皇后拳头紧紧的握着,望着弄玉梳的背影,以往雍容得体的脸此时却几乎狰狞,良久才愤愤的咬牙切齿道,“真是不识好歹!”
她好商好量的招待弄玉梳,可是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