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沉默中, 马车停了。
透过车窗,楚留香看着红灯笼高高挂满的玉剑山庄, 大红灯笼在这寂静漆黑的夜里, 像一双双猩红的眼,不仅没有让他觉得一丝喜庆, 反而打了一个寒颤。
楚留香问道:“伯母,你这是决定帮忙了?”
侍剑坐倚着马车,看着窗外红火的灯笼,笑了笑:“我就是来问问,玉剑山庄的大小姐,她未婚夫婿抢了我儿子,她管不管了!”
楚留香眼睛快瞪了出来。
作为一个直男,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句话里边所蕴藏的含义!
半响,楚留香才回魂, 咳了半天, 才找回声音:“既然如此,伯母何不上门要人?”
左明珠跟原随云的耳朵支棱了起来。
他们好奇死了好吗!他们自然知道这几日连夜奔波是为了什么, 以他们对侍剑了了解,儿子被抢了, 绝对是杀上门去让对方全家殉葬的脾气, 但是她却诡异的选择悄悄的潜入,为了各个环节上能悄无声息,这几日史天王的手下可是遭殃不少,就像现在生死不知的石田斋。
侍剑眼角微抽, 顿了顿,叹道:“我倒是想直接杀上门去,但是我是杀个爽快了,但是史天王一死,他的属下争权夺势,受牵连的还是那些可怜的海边人罢。”
楚留香肃然起敬:“伯母高义!”
智能管家:呵呵。
依附史天王的势力众多,真要杀也得杀个三天三夜,到时候事情闹大,已经追踪到附近的主夫们闻风而来……不过惧内而已,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简直不要脸!
智能管家撇了撇嘴,眼睛继续死死盯着给无花下的‘无暇故’,确保它不会突然失效无法保护无花的贞操!
无花被史天王强抢民男一事要从侍剑他们离开龟兹说起。
侍剑当时作案而逃后,几个男人也咬牙紧追不舍,大公主跟小公主也立即跑了,留下偌大一个龟兹,让大臣们面面相觑。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正在龟兹跟媳妇悠哉养身子的无花一日醒来,想着媳妇跟臭小子也醒了,打开房门正要过去,就看到一排高壮的汉子光着身子背着荆条跪在他门前。
哦,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是他们为了讨好他,学着中原人来‘负荆请罪’。因为他们做得不好让他们的女王失望离开了,希望无花能原谅他们顺便替代女王执掌朝政。
你们的诚意贫僧没看到,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假装推迟了三次,无花就坐上了龟兹王位,暂替离开的侍剑掌管龟兹。
无花此人,野心重矣,曾为少林主持一位就同同门明争暗斗,只可惜手段不够还是被老而弥坚的主持看透心性,被隔离掌门之位而暗恨不已,现在能够得到比少林主持更贵重万倍的国主之位,岂能不野心勃勃的要将此位紧握手中?
所以无花盘算着如何在母亲回来前拉拢众臣,他是不指望能在心狠手辣的侍剑手中抢过王位,但是他必须成为唯一王位继承人!
无花握着手中的奏折,遥想着打败弟弟赢过莫名其妙出现的大姐小妹,智压众臣,开阔疆土,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然而第二个月无花就跪了。
无花此人,虽表现得清风朗月,实则性格高傲,目下无尘,脾气怪癖,诗词书画样样精妙,甚至被武林中人称一‘妙’字,曾因弹琴之时遇到死人叹琴沾染了血气而摔琴离去。这清誉之名虽有一分伪装,但至少九分是发至内心。无花觊觎掌门之位,更多是为了那种一言九鼎的权利,但若是让他像无相一般,天天计较着钱财盈失,为银钱而同人辩论,望着春景想得不是题诗作画而是耕收,他估计会忍不住杀人。
但是他不敢,毕竟他要是敢杀了他娘亲的得力干将,待回来,他娘亲绝不会因为他是她儿子就心慈手软。
所以他每日只能麻木的坐在王位上,看着朝臣为了国库盈失争吵,为了军资争吵,为了税收怎么使用争吵,为了一点点在他眼里压根算不上什么的事吵得天翻地覆。
武将甲:陛下,若想国力强盛,兵要勤练,所以军资不可少啊!
无花:你说的对。
文臣乙:陛下,此事不可!虽军资重要,然而我国现今并无仗打,但百姓剧增,我等需先安抚前来归顺的流民啊!
无花:你说的对。
文臣丙:陛下,此言差矣!所谓民以食为天,百姓再多,我等也需要以土地为重!恳请陛下将此资费先用于耕地扩张!
无花:你说的对。
武将丁:不行!俺们当兵滴拼死拼活,还比不过流民比不过土地?!先发军饷!
无花:你说的对。
户部尚书面对众臣如狼似虎的目光,只是简单的撩了一下眼皮子,淡淡道:没钱。
无花:你说的对。
无花:心好累,呵呵,杀人吧,大不了被打死呵呵,反正石观音的儿子杀几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呵呵呵。不是说国库紧张不能奢侈,我给媳妇煮菜多加一勺佐料你们都能高呼着奢侈误国要撞死吗?你们倒是少写些奏折省纸啊呵呵呵呵。你们吵啊你们打啊!死一个算一个呵呵呵呵呵!
智能管家:→_→又一个被政务逼疯的。
无花实在受不了这种早晨天未亮就得早朝,听着一群大老爷们撕来撕去,在唾沫横飞中麻木的渡过一个上午,吃着媳妇的爱心午餐后继续在军机大臣响雷般的吼声中渡过中午,吃过媳妇的爱心晚餐后继续在各部大臣叽叽喳喳的讨论中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