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周姑姑,我们这便到了么?”
“哎呀,小官人真忘记了不少前事么?这里可不是吕府,而是鸳鸯楼。”
“怎么不赶紧回家,反而要来这种地方耽搁?”
“小官人您看看,这几天流浪在外,真不知道您糟了多少罪,才变成如今的模样。若是这样领回去了,老太太和四娘子还不都要埋怨妾身不会做事?总要收拾一番,才好光光鲜鲜的回家吧!”
这话倒还真没错儿。
逃出来这几天,丁阳餐风露宿的可是受了不少苦。
现如今就算是他自己,都能闻到一股孜然味从身上散发出来。
眼下这样子回去拜见老太太和小娘子,他自个儿都有些不好意思。
收拾清爽了再回去,起码也会增添不少印象分。
成败在此一举,万万可不能因为某些细节不到位而给耽搁了。
一念及此,再看周姑姑就觉得分外顺眼。
瞧瞧人家这份眼力价儿,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做事的管家娘子。从这些小细节上就能看出来平日做事的章法,怪不得吕老夫人会把她派出来。
“那我就去这家鸳鸯楼洗漱干净么?却不知鸳鸯楼又是什么所在?”
周姑姑掩口笑道:“姑爷还真是忘了个干净,这可是东京城里顶好的所在。服务周到,环境也清爽。先去洗一洗干净,妾身再去为小官人采购一身新衣,焕然一新后再走不迟。”
丁阳也不清楚眼前的鸳鸯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看建筑倒是金碧辉煌。
不但亭台楼阁连绵不绝,而且还勾连在州桥之上横跨汴河。
眼下深秋时节,真有些烟雨蒙蒙的滋味。
进进出出的也全都是大老爷们,话说这地方看上去英俊的年轻后生还不少。
看来应该是东京城中年轻小子们惯常所在,说是男澡堂丁阳也相信。
从他进门开始,就基本没看见过女人。入目所见,全都是形形色色的男人。
只是他心中也有些怪怪的,总感觉进去的时候别人看他的目光很古怪。
当然在他看来,其他客人进进出出的也很是古怪。
从进门开始,鼻子里面就能闻到隐隐的香气。
这种味道与红玉身上的香味类似,应该是香囊之类的东西。
不过没有女人却有香囊,这家鸳鸯楼也算是满古怪了。
再看进进出出的那些个年轻客人,还有勾肩搭背、挤眉弄眼的彼此交流,眼神中总是流露出某种暧昧的目光。
是男人就应该能明白其中潜在的含义。
再联系鸳鸯楼的名字,丁阳心中难免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地方莫不是专业做大保健的场所?人来人往的,香气萌萌,该不会是洗浴的地方有着美貌姑娘侍奉吧?
原来在抱剑营的青青姑娘手中也尝过类似滋味,流浪这几天后更是格外怀念。
如今若证明猜想是真的,那可就爽了!
于是进门后转入某个包厢里面,周姑姑和人打了招呼,热情的介绍他是人家的侄儿。看见周姑姑打的眼色,丁阳还以为不愿意露了真相给吕家丢人,也就顺嘴答应了下来。
反正称呼她姑姑或周姑姑,也就是一个字的差别。
等到进来包厢和周姑姑打招呼那人看了看丁阳点点头后转身就走开了,周姑姑忙小声安顿丁阳——先去洗浴干净,等她去买身新衣回来,便一起返回吕家。
说到后来,还很是怜惜的抓起丁阳的胳膊,好好掉了几滴眼泪。
“……对了,你这狗我先带走好不好?留在鸳鸯楼,实在有些失礼。”
丁阳到是不无不可,只是阿黄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他的身边,最后也只好委婉的拒绝了。
周姑姑临走时候的眼神很是古怪,丁阳真担心她会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真实性。
厢里很快就剩下他和阿黄在内,丁阳不免摇头叹息道:“阿黄啊阿黄,你可不要因为舍不得暂时分别,就让我们的计划泡汤了呀!”
“汪汪汪……”阿黄完全分不清状况,只会摇头摆尾吐舌头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