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当然要办,等我给你们统计一下大概的人数,到月底的时候,再根据人数准备,来得及。”
虽然然儿满心不喜张扬,却也没有办法,入乡随俗,也不能太例外了。回家后,姐俩商量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只好等月底李爷爷来再说。
三月初六那天来给然儿姐俩贺喜的人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来二月底,李爷爷估计顶多也就四五桌人,就按五桌预备,要是多来几个,李成弟兄们就不坐席,而是让给来人坐。事实是,初六那天夏村半数人家都来了人,几乎都没有空手来的。一时让然儿姐俩不知如何是好。李爷爷对然儿说:
“别急,等等看,来的人未必都留下来吃饭。”
到中午的时候,虽然来的人没有都留下来,还是超出了预料。原来预备五桌的酒席,留下来的人足有七桌有余。李爷爷只好对比较亲近的人讲,先请远一些的客人落座,等他们吃完,再安排两桌。
酒席一直吃到下午申时末,客人才散。李爷爷、李奶奶领着两个婶子,留到最后,帮着收拾利索了,才告辞离开。然儿姐俩早已累得不行,顾不得收拾,草草吃了点剩菜剩饭,先睡了。
歇了一夜,第二天早饭后,才逐一清点众人送来的贺礼。有锅碗瓢盆,有被面,有银钱,还有送布头的,五花八门。整整一个上午,姐俩才清点完毕。好在都有记录,以后是要找机会还这份人情的。
然儿和青莲不知道的是,两个孤苦无依十来岁的女孩子,独自过活不说,还起了三间青砖瓦房的事情,一时在四里八村作为美谈,传了开去。
如往年一样,二月中旬,姐俩就开始忙活着挖毛竹笋,腌酸笋。只是在相邻来祝贺乔迁之喜时,停了三两天。几天的时间,对于姐俩的收入并没有什么影响。
今年的酸笋,没有王家来捣乱,然儿和青莲又腌了一百四十坛,价格还是每坛五十文钱。留下十坛自己吃,和送给李家爷几个等。卖给周记酒铺一百三十坛腌酸笋,共收入六两五钱银子。两只老母鸡去年开春时抱的二十九只小鸡仔,活下来二十四只,有五只公鸡,留下两只,卖掉了三只。不算两只老母鸡,然儿家现在有三十三只母鸡,每个月能下差不多四百五十只鸡蛋。物价平稳下来后,给周记酒铺的价格还是原来的三文钱两只。除了自己吃,以及打发人情的,能卖三百五六十只,每个月的进项就是五百四十文左右。
到五月十八,然儿姐俩过生日的时候,已经又积攒了十三四两银子。加上原来起新房子剩下的,又有接近二十两,不算娘留下来的十两。进了六月猪也出栏了,除去抓小猪仔的钱,净胜二两三钱。姐俩的日子再没有什么可发愁的了。
只是有一件事让青莲很是烦恼。过完生日后,然儿十二周岁,青莲八周岁,按乡下风俗都是计算虚岁的。然儿是十三,青莲是九岁。女子十四天葵至,收拢头发,用根簪子别头顶,称之为及笄,也就是说成年了,可以嫁人了。
所以乡下的女孩子大都在十三四岁这个年龄找婆家,到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嫁人了。然儿姐俩不仅能干,识文断字,知书达理,而且人品又好,长相又俊俏。六月里是个农闲时节,登门说亲的媒婆,隔三差五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