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潇心中记挂着与寒汐的半月之约,这几日绞尽脑汁地在想,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司徒牧书房里藏匿的半卷山河画盗走。
只是这一切谈何容易?自打上次擅闯书房被发现,司徒玺肯定提高了警惕。若是贸然行动,难保会被察觉。
就在寒潇一筹莫展之时,几日未归的且遇终于回府。一见到且遇,寒潇的眼泪簌簌滴落,心里的委屈尽数翻涌上来。
且遇看上去十分憔悴,衣衫脏污,形容落拓,这与他一贯清隽温润的形象截然不同。
寒潇直愣愣地看着这样的且遇,哽咽着问:“你去了哪里?”
“对不起。”且遇并未回答寒潇的问题,只是依然如他离开时一样,对寒潇道歉。
一股无名之火“蹭”地一下窜上来,寒潇止了眼泪,冷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不该趁着你酒醉之时,与你有了夫妻之实。说到底,我就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一心想着留住你,不择手段,连自己的清白都可以不顾,却怎么也留不住!”
且遇的眼中是深深的悲哀,他摇头:“寒潇,别这么说自己。此事是我的错,是我耽误了你,是我毁了你……”
“不要说了!”寒潇吼道,满面怒意,双目渐渐染上骇人的血色。
且遇依旧是一脸颓败之色,他瘫坐在椅子上,道:“半月之期已过去一半,你该尽快找到你们要的东西,速速离开。我回来,是要帮你完成任务。”
原来,他竟是为了这个原因回来!
寒潇的笑容愈浓。却也愈发凄苦:“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在你身边?你就这么急着想把我赶走?”
“不是的,寒潇。”不知为何。且遇突然觉得他好像根本不认识面前的绯衣女子。那个温婉如春的人,何时变得这么偏执?
见寒潇对他误会如此之深,且遇只得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我父亲心思缜密阴毒非常人可比,你与他又是对立的仇敌。若是真的被他发现了你的存在,寒潇,你会处于万劫不复的危险之中的。我不能冒那个险,让你出现哪怕万分之一的差池!”
见且遇一脸切切的担忧,寒潇心知他也是关心自己的,不禁渐渐熄了怒火,神色缓和了许多。她垂头低声道:“抱歉。我不该如此失态。只是经历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你又避而不见,我,我……”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且遇不知该如何去接寒潇的话,只得沉默不语。寒潇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也许不该把他逼得太急。或许再过段时日,等且遇想开了,就会坦然地来面对于自己的关系了。
“那么,请你帮我吧。”寒潇说道,终于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
且遇见她不再执着于争论那一晚的事情,松了口气,颔首:“我自然会尽力去帮你。寒潇。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寒潇沉思片刻。问:“你可方便出入你父亲的书房。”
且遇如实回答:“尚且算得上出入自由。父亲对我倒没有什么提防之心,府上的任何地方。我都可以任意走动。我也会籍来看。”
寒潇了然:“那么此事便好办了许多。我需要你进入他的书房,去书桌前悬挂的青牛玄石图后面,找到隐藏的半卷国破山河画。”
“原来,你们要找的东西,竟藏在书房里!”且遇闻言,不禁讶道。他自被父亲接回府中,也常常被带去书房,由父亲亲自教导诗词谋略。只是且遇从未想到,这看似平凡无奇的书房,竟隐藏了巨大的秘密。
那么,父亲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呢?
只听寒潇继续说道:“找到山河画后,还得劳烦且遇你尽快临摹一幅副本。临摹完之后,山河画你暂且放回原处。我需要在赝品之上倾注些灵力,让它能蒙混更久的时间。据我所知,山河画上残存有我父君的灵识,一旦被掉包,你父亲怕是第一时间就会察觉。”
且遇认真地听着,点头:“我记下了。好在我尚且有些过目不忘的本事,待我去取了山河画看上片刻,再回来临摹应该不成问题。”
“等我将假的山河画注入灵力,再混入书房之中,将真假两幅画调包。”寒潇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而此时,则需要你相助,将你父亲带出府去。等我拿了真的山河画,会令汉月将其送去给寒汐。我继续在你府中按兵不动,等山河画安全交到寒汐手里,我就设法逃离。淮南那边,陈家府上的人已经全部遣散了,陈夫人胡氏也已经离开。就算你父亲发现了真相,也难寻任何人麻烦。毕竟,国破山河画一事是个秘密,他不会大张旗鼓去声张。”
这一系列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且遇不禁钦佩地叹服:“如此,应该可保万无一失。寒潇,你有这般的心思和谋略,已经赢过世间无数男子了。相信日后你部族的一切,将会被你打理的很好。”
得了且遇的由衷称赞,寒潇面上一红,终于又恢复了温柔娇羞的性格:“我也是没有办法,这几日苦思冥想,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说着,她望向且遇的眼神愈发灼灼耀目:“多谢你能回来,且遇。否则我就算有再好的打算,也无计可施。”
这时,恰逢汉月端了午膳进来。见且遇也在房中,她先是一愣。但看到这几日心情阴郁的寒潇,明显开朗起来,汉月打心底感到高兴。她露出大大的笑脸,道:“姑爷回来了!”
这一声“姑爷”落到房内二人的耳中,有着完全不同的效果。寒潇面色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