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洗,”念萝伸手想要抚平南宫洗蹙起的眉头,“你最近看起来很疲惫。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可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啊。”
南宫洗无奈地点点头:“我们的事情遇到了瓶颈。你也知道,如今这世道,没有银子,就算你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施展。”
念萝心疼他的无奈,只是她的娘家并非富贵的大户人家,她帮不到他。于是,念萝颇为愧疚地道:“对不起阿洗,我什么都帮不到你。如果我也是出身富贵人家,我一定会倾尽所有来帮你。可是我什么都没有……”
“傻姑娘。”南宫洗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我有你就足够了。”
念萝乖巧温顺地依偎在南宫洗怀中,并未看到他的表情。南宫洗的面色有些诡异,神情之中夹杂着些许犹豫、为难、困惑,但更多的确是跃跃欲试和期盼。
他在想,离开天水湖已经三年,此时也许就是重返的时刻。
南宫洗的母亲南宫澜与南宫涑的父亲南宫渊是亲姐弟。九天神宫男女平等,二人皆有继位的资格,可偏偏南宫渊才是天定的人选。南宫澜自小争强好胜,一心认为自己可以座上宫主之位。她不甘于命运的不公,在南宫渊即位之后,南宫澜与自己的丈夫联手,发动了宫变,却被镇压。
因九天神宫自古以来从未发生过叛乱,南宫澜被认为是不祥之人,而被神宫驱逐。她的丈夫也因参与此事,而被处死。从南宫澜离开天水湖,忿恨、不甘、失落和对儿子的思念。使得她久病成疾,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
尚在襁褓之中南宫洗留在九天神宫。被舅父,也是他的仇人所收养。南宫洗一直隐藏地很好,没人知道他的心里究竟有多恨。在南宫涑继位之前,南宫洗一直在等待,也许他才是命定的下一任宫主。因为神宫之主并不一定是父传子位,所有皇族都有可能是皇储。他们尊崇血脉的力量,真正的宫主可以用自己的鲜血触发纵水之术,并得到神兽曳泉的认可。待到南宫涑成年之时,去往祭坛接受考验,还是毫无阻碍地通过了。那一刻南宫洗才觉悟。等待是最无用的途径,天命可以被修改,想要得到什么,必须靠自己去取得!
是夜,南宫洗便不顾祖训,将南宫一族的秘密尽数告诉了司徒璧。司徒璧听完之后,久久不能相信。他惊异地瞪大了眼睛。不住摇头:“这太难让人相信了,怎么会,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稀奇之事?你的意思是,你的族人是龙神后裔,居住在一片与世隔绝的湖水底部?这太不可思议了,你要本王如何相信呢?”
南宫洗耸肩:“若要王爷一下子就能接受微臣所说之事,怕是不太可能了。但王爷难道不信任微臣吗。微臣如何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就算是杜撰。王爷您想想,微臣何来这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呢?”
司徒璧觉得南宫洗言之有理。何况这三年相处下来,他深信南宫洗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于是司徒璧不禁点头:“你说的对,本王姑且相信你说的话。只是,就算你的族人如你所说如此神秘,对我们起义又有何干系?”
“干系莫大!”南宫洗狡黠地一笑,道,“世人都道,人皇才是真龙天子,天生就该为天下之主。而今平白无故多出一个沧龙族,才是龙神真正的后裔,王爷试想,这岂非荒谬?”
“你的意思是……”司徒璧似是读懂了南宫洗话中的意思,询问地看向他。
南宫洗的笑容愈发让人捉摸不透:“王爷何不就对天下宣称,这一群居于湖底的族人,是异教邪徒。他们妄称自己是龙神之后,其实信奉上古邪神。他们背后的阴谋,便是谋权篡位。他们打算一步一步残害、控制百姓,替他们夺取天下,要将大周改朝换代!这连年不断的旱灾,莫不就是这些魔道中人搞的鬼啊……”
“铲平邪神异族,保我大周国祚安康。若是那样,本王便是名垂青史,比之父王日日享乐,不顾百姓生死,本宫倒大有作为啊!”司徒璧顺着南宫洗的话说下去,嘴角露出的笑容越来越得意。
“没错,得人心者得天下。何况百姓心中最忌讳的,就是异教邪徒啊!”南宫洗点头,“而且,王爷有所不知,这沧龙族虽隐居湖底,却有着惊人的财富。其财富之一二,便可让我们蓄养军队,干一番大事业。若我们能将那里的财宝尽数归为己有,还能解决目前的灾情,丰盈国库。百姓解了燃眉之急,定会对王爷感恩戴德!到那时,怕是皇上不即刻让位于您,天下世人都不会答应。王爷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登顶九五,无需背负反叛的骂名。”
“妙哉,妙哉!”司徒璧仿佛看到了自己明亮灿烂的未来,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抚掌称赞,“南宫先生实为本王良师益友,得先生相助,本宫定能马到功成。来日,本宫一统天下,定然要让先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王将给予你无上的荣宠和地位,我们一同来分享这天下!”
南宫洗垂头,谦逊恭谨地道:“多谢王爷垂爱。能为殿下出谋划策,是微臣的荣幸。”
司徒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饮紧。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好,连日来的烦闷、郁结,似乎都在今夜被解决了。他又问道南宫洗:“那么,我们应该如何筹谋此事?如你所说,那九天神宫隐在天水湖底,就算是深谙水性的人,都未必能潜到那么深的地方。我们若想攻打那里,需得令军队进入湖底,这该如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