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寒之气漫空袭来,九曲蛇柏发出吱、吱、吱惨厉的鸣叫,好像预感到大难临头一般。整棵蛇柏都扭动起来,万千枝条跟着飞舞抖动,根根枝条缠绕在一起,结成一面青褐色的墙壁,企图挡住寒气的侵袭。
冰龙飞至,寒气凛冽,蛇柏无数飞扬的枝条惧怕似的向后一缩,然后猛然一震,其中数十根枝条还是冒着寒冰之气,向冰龙的身上缠绕过来。可是冰龙所凝聚的是北方极寒的冰气,乃是凡间至寒之所在,非是普通冰雪之寒。那几十根蛇柏枝条伸出到半空,还没碰到冰龙,就已经被冰龙寒气冻的僵直,青褐色的枝条上挂满了冰雪,只一转眼的工夫,青褐色的枝条变成了一条笔直的雪棒,冰龙巨尾一扫,咔嚓咔嚓折断掉落在地上。
九曲蛇柏吱吱呀呀的鸣叫之声骤然密集,全身的枝条都蜷缩在树干上,把整个树体包裹的密不透风。冰龙围着蛇柏只转了一圈,蛇柏就安静下来,整个树没有一丝动静。又转了两圈,蛇柏之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亮的冰晶在夜空里轻轻地泛着微光,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元圣大喜,仰天大笑:“看来天下都是一物降一物,这蛇柏诡异非常,水火不怕,但是就是极寒,而恰巧卓兄弟又是放寒的高手,真是天意啊!”
天悟子也是喜上眉梢笑道:“今晚能过还魂谷,卓兄弟是首功一件。”
两个人一唱一和,把卓一凡夸了一番。卓一凡有点不还意思,扭头就当没听见,自己当先走出谷口,路过谷口之时,他看了看九曲蛇柏,只见蛇柏上所有枝条一圈圈地缠在树干上,就像是一条条的绳子,在保护树干不被冻伤,
元圣和天悟子从后面过来,看卓一凡看来看去的,就说道:“这九曲蛇柏其实并不怕凡间的阴寒,否则也不可生长在阴间阴冷潮湿之地,可是对于仙家的寒气,它就受不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恐怕它缓不过来。”
卓一凡奇怪道:“难道它没死吗?”
元圣哈哈笑道:“哪里就那么容易死了,不过是冻僵了罢了。”
卓一凡吓得一缩脖子,想着蛇柏复苏过来,满树的枝条狂舞的样子,身上就直起鸡皮疙瘩。
走出谷口,山谷还在向下延伸,只是地势却渐渐宽阔起来,山间数道潺潺的溪水从高处流下,闷热的气息被消散,感觉上凉爽宜人。
此时,已月上中天,月辉如霜,遍洒江天,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他们三人深一脚浅一脚,顶着一头月光,穿过一片一人高的荒草甸,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片望不到边界的湖泊,水清凉凉的,没有一丝波纹,那水面平静的就像是一面镜子。一轮皓月倒映在水中,明亮的如天上的一样。
卓一凡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地形了然于胸,原来骷髅山其实是一个四周高中间低的盆地,刚才他们穿行过来的山谷就是山峰上一道天然的大裂缝,而这个镜湖就是骷髅山最低的地方,骷髅山四周的水流都汇集到湖里,才形成了这个湖泊
眼前水面阔朗,江天一色,卓一凡面对湖面,长舒了一口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打算捧点水洗一洗脸,这一天的奔波,脸上泥污汗渍油腻腻的,很不舒服。他挽起裤腿,甩掉鞋袜,一脚踏进水里,顿时一股清凉从脚心直钻进来,浑身都觉得清爽了不少。
天悟子也累得不轻,蹲在岸边洗手洗脸,而元圣则站在岸边东瞅西望,一副满怀心思的样子。他看着湖里二人不停地弄着水,忍不住说道:“你们还是快点上来,我看这湖水古怪。”
卓一凡捧了一把水浇到脸上,舒服地说道:“水就是水,能古怪到哪里?”此时,天悟子已经洗好了脸,用衣袖擦着,向元圣哪里走过去。
元圣不安地道:“自从进了骷髅山,处处都透着邪气,咱们遇到的古怪事还少,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这湖水平静的如一面镜子,连一丝波纹都没有,这就够古怪。”
卓一凡嘻嘻笑了几声,总是不忍心丢下水中的清凉的感觉,如果就此上岸,下一次能这样痛快的洗漱一番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口里答应着,却磨蹭着又向自己的手臂上撩了几把水,才恋恋不舍向岸边走去。
几乎再有几步就可以上岸,卓一凡猛然觉得脚下一软,原本硬实的湖底,突然变成一团烂乎乎的稀泥,而且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半截小腿已经陷进了泥里。他吃了一惊,心中惊慌,使劲挣扎了几下,不想不挣扎还好,一使劲身子猛地一陷,水面就到了腰间,两条腿都被不知从哪里出来的烂泥糊住,一动也动不得。
卓一凡这才感到事情糟糕,自己这是陷进了沼泽里,不能乱动,越是动弹陷的越快。他心中突然明白,元圣说这湖水古怪,还真是古怪,要不刚才还结实的湖底,怎么一会之间就变成了稀泥呢?他放松精神,暗自运动灵气,想从泥潭里拔身而起,哪知道,他刚借助灵气身子还没拔除一尺,就感觉脚踝处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拽住,那东西势大力沉还在不断地向下扯他,如果不是有灵气护身,此时恐怕已经被扯进湖底。
这一下把卓一凡吓得脸色苍白,高声惊呼:“救命啊!救命啊!”他喊了两声,向岸边一看,吃惊非常,就见元圣和天悟子只是向他这个方向看了几眼,然后扭头就跑,跑的比兔子都快,一会就窜进湖岸边的一片树林里不见了。
卓一凡被他俩的举动弄得目瞪口呆,心想,不会这么绝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