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林中的青石路走来,慕阳春住的湘竹屋掩映在不远处的翠竹、桃花之间,绿竹、红花、黄屋、碧泉、青桥,眼前的景象就像是一副清谈的水墨画一样。
叶天瑶心思单纯,一踏入竹林就把刚才在禁制外的那点不愉快忘在一边,一会摘一片竹叶,一会又折一根竹枝,或者拾起一小块石子,远远地扔进前面的溪流之中。萧郁跟在叶天瑶的后面缓步而行,看着师妹灵巧活泼,一派风清月霁的少女天真,心里也跟着一阵轻快,他是个沉稳的人,好像任何新奇的东西都不会在他的心理激起波澜,即使再怎么高兴,最多也就是笑笑而已,他绝不会忘乎所以,情感外露。就心如止水这一点上,他已经深得慕阳春的真传。
叶天瑶又蹦又跳,萧郁则是微笑着摇摇头,叶师妹家境贫寒,所见世面自然不多,看到好一点的东西,心里就装不下,不过,她比自己还小两岁,女孩子做事爱大惊小怪也是很平常的事。
走到碧溪的边上,踏过青石桥,叶天瑶欢叫一声:“火云!”飞身扑过去,抱住爬在桥边打盹的一只异兽,使劲的摇晃起来。
异兽名叫“火云”,形如麒麟,乃是北州之地所孕育的灵兽,它是慕阳春早年在碧云山修炼时,结下的伙伴,亦师亦友,相伴已有百年了。
慕阳春为碧云山大弟子,修为精深,与火云结伴之后,一同修炼,百年下来,火云的修为自是不浅,况且火云为北州龙脉的一支,天生具有龙血,修为较普通人进境要快的多。后来慕阳春因修炼本门仙术,为魔障所困,修为大减,潜踪桃花村闭门静修,此时他的修为和火云几乎相当。
其实,火云并没有睡觉,不过是趴在桥边晒晒太阳,早就看到叶天瑶和萧郁进来。它自恃辈高,对这些小辈不放在眼里,索性也就耷拉着眼皮装作没看见。没想到,偏偏是这叶天瑶多事,每次来翠竹林都要在它跟前打扰一翻。
火云被叶天瑶一阵摇晃,再不好装作不见,站起身,低声哼了一下,算是和两个晚辈打了声招呼。
叶天瑶来翠竹林的次数多了,早就和火云混的相熟,见火云起身,就又扑过去要抱火云的脖子。火云将头一晃,身子一扭,就躲在一边,昂首挺胸,一双精光四射的大眼里闪出威严来。
叶天瑶一下扑空,也不觉得怎地,她和火云玩的熟了,知道火云虽是灵兽,但心思却与常人无异,有时高傲的紧,高兴时可与你蹦跳玩耍,生气是闷闷不乐,谁也不爱搭理,连师傅也要让它三分。
叶天瑶一扑之下,没抱到火云,一声轻笑:“火云,你不让我抱你,我偏要抱你,看你能怎么样?”她说着使出轻身术,在半空将纤细的腰身一拧,又向火云扑了过去。
火云晃了晃脑袋,似很是无奈,看着叶天瑶扑来,也就没躲,让叶天瑶搂住了脖项。火云低声哼了几声,用脑袋在叶天瑶的乌黑的长发上碰了碰,就好像是年迈的长辈在抚爱幼小的晚辈,尽管慈爱,但仍是极力保护着长者的威严。
萧郁看着叶天瑶与火云亲昵,心中一阵好笑,过了一会,说道:“叶师妹,别打扰火师兄了,师傅在等我们。”
叶天瑶松开火云,笑嘻嘻地向火云施礼,说道:“天瑶,见过火师兄!”
火云缓缓点了点头。
萧郁也走上前,深施一礼:“萧郁,给火师兄见礼。”
火云似乎没听见,也没像是没看见萧郁一样,将头扭向一边,轻蔑地哼了一声。
萧郁心头大怒,脸色瞬间变的青白,但转念之间又压服住,心中暗道:“这畜生总是看我不顺眼,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郁的念头只是在脑中一转,火云好像立刻感知出来,只见它环眼一瞪,神光绽现,两颗白森森的獠牙支出唇外,很是愤怒。
叶天瑶一看情势不对,立刻拉着萧郁的手就走,边走边对火云说:“火师兄,我们先去见师傅,回头再来看你。”
火云气愤难耐,对碧溪一阵喘息,发怒之间抡起尾巴,把溪边一根碗口粗的竹子扫断,竹叶纷纷如雨,落在小溪里,顺着溪流飘走。
叶天瑶放开萧郁的手,脸上一阵发烧,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主动去抓男孩子的手呢?即使萧郁是自己的师兄,也是不可以的,刚才着急,怕火云发火,急了也没考虑那么多。
“师兄,你是怎么回事?每次见到火云,它都不高兴。”叶天瑶也觉得奇怪,火云虽然高傲,但也深通人情,并不是不可接触的,自己就与它相处的很好。
萧郁苦笑道:“它不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
叶天瑶摇头道:“一定是你得罪过火云,它对你有成见了。”
萧郁将手一摊:“你何时见我得罪了它,每次见它,我都是礼敬有加,那点不尊重它了。”
叶天瑶手捻着发梢想想也是,萧师兄好像也没得罪火云,那火云见了萧师兄为什么总是那么大的火呢?还是找个机会帮他们开解一些,这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这么闹别扭也不好。
穿过翠竹林,湘竹屋出现在眼前,屋前的一块草地上,一身白衣文士打扮的慕阳春正与一个衣着邋遢,头发蓬松散乱的中年人在下棋。
“师弟,你的棋力大有长进,这招弃子争先,用的妙,以你平日的性子,那里有是肯弃子的。弃小就大,顺势而为,看来师弟的修为有进境了。”慕阳春低声说道。
那邋遢中年人笑道:“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