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逸一目十行地看完,这厮原来叫飞鸟熊藏啊。
书信以汉字书写,程宗扬毫无障碍地读完。那信是一封请柬,上面说久闻飞鸟熊藏兄弟是乱波上忍,因为两人在东瀛犯了事,无法存身,黑魔海义字当头,诚请两人加盟,位列教中供奉。信中说,如果弟弟要修炼忍术,哥哥熊藏可以先赴建康,由供奉古冥隐接迎。
古冥隐是那个老太监?程宗扬不解地说道:他为什么一来就扮作禁军呢?
这是个什么东西?
萧遥逸从飞鸟熊藏尸体上翻出一个油布包,里面包著一截光秃秃的剑柄。剑柄看起来又古又旧,上面贴著一张火红的符印,透出一丝诡秘的气息。
程宗扬也看不出来,随便揣在身上,正要开口,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外面一个尖细的声音道:飞鸟大爷,古供奉让小的来问问,大爷准备好了吗?
一个小太监嘻笑道:他不通华语,你说的他听不懂。计好,你不是会倭语吗?
另一个小太监吭哧几声,然後弯著舌头叽哩咕噜说了几句。
程宗扬和萧遥逸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紧张,这斗室只有一桌一椅,两人更没有忍者的匿形术,两个大活人一具尸体,想藏都没有地方藏。
外面三名小太监等了片刻,其中一个高个儿小声嘀咕道:不会出了什么事?怎么没声音呢?
计好,是不是你说的他也听不懂啊?
那个叫计好的小太监委屈地说道:相龙大哥,倭语我只会几句,加上手势他才好明白……
高个儿太监相龙在计好头上拍了一把,你怎么这么笨呢?去催催他!
计好推门yu进,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叽哩咕噜的话语,他语速极快,声音又高又尖,似乎在不满地大声呵斥。
那个鸟在说什么?
计好为难地说道:我也没听懂……他皱著眉道:味道好像和下午不太一样……喂!相龙哥!
锵的一声低响,那个叫相龙的小太监拔出短刀,低声道:供奉说过,让咱们留点心。上次两个逆贼闯进宫里,险些撞破供奉的好事,说不定还有人能闯进来。计好,咱们进去看一眼!朱灵宝,你回去禀告供奉!
相龙轻轻一推门。房内忽然传来一声怒喝,八格!混帐野鹿伊玛丝!
计好连忙拉住相龙,点头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调儿!下午这位爷就是这样说话的!
萧遥逸紧贴在墙角,朝程宗扬竖了竖拇指。
程宗扬飞快地戴上面具,把地上的禁军衣物披在身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一古脑塞到怀中。
萧遥逸作了个小心的手势,程宗扬点点头,然後掀廉出来。
房门拉开,伪装成禁军面孔的程宗扬挺胸踏出。只见外面站著三个十几岁的小太监,一个个头高点,一个圆滚滚的,还有一个矮小机灵,这会儿三个人都张大嘴巴,然後惊叫道:真像!
这个鸟大爷好厉害啊!
太像了!古供奉也想不到呢。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道:你们懂什么?这叫忍者。幽长老好不容易从东瀛请来的!不能喊大爷,要叫上忍!说著他一脸谄媚笑道:飞鸟上忍,小的计好——不是!小太监想起来他不通华语,连忙卷起舌头叽哩咕噜说了几句。
程宗扬故意板起脸,作出听不懂的样子。
小太监连忙指著自己,计好!计好!
程宗扬露出释然的神se,哟西,计好,哟西。
旁边两个小太监也挤过来,指著自己道:小的相龙。
小的朱灵宝。
哟西!哟西!程宗扬欢然拍了拍他们的脑袋,一边寻思自己是不是该直接下重手,把这几小崽子的脑壳拍碎得了。
计好比著手势,半是中文半是倭语结结巴巴地说道:飞鸟上忍万安,古供奉请上忍到殿里见面。就是那个——那个大房子。古供奉听说上忍愿意出手,喜欢得很,要好好招待大爷。
那个叫朱灵宝的小太监谄笑道:飞鸟大爷,这边请。
哟——西,程宗扬故意拉长声音,听著背後的动静,一边道:哟西!开路伊玛丝!
相龙道:哟,他还会说华语呢?
计好背著脸撇了撇嘴,小声道:就几个词,路上现学的。咱们说什么他听不懂。
三个小太监堆起笑脸,点头哈腰地向客人施礼,然後提著灯笼在前面引路,程宗扬迈步跟在後面,装作四处打量的样子,一边竖起耳朵。如果能选择,自己这会儿巴不得调头就走,剩下的烂摊子扔给萧遥逸收拾。不过想想外面的八千禁军,程宗扬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几个小太监最大的相龙也不过十四五岁,看上去满脸童稚气,只是这些小太监似乎在宫里待久了,沾染上太监的yin微,目光闪烁,不时露出与他们年龄不符的暴戾yin毒神情。
这会儿三个人以为他听不懂,一边走一边毫无顾忌地交谈。朱灵宝道:古供奉很看得起他啊。
相龙道:他是幽长老请来的,古供奉当然要给他面子了。
计好挤了挤眼,小声道:听说他好se得很,在东瀛犯jian无数,才逃出来。这一路都躲在船舱里,不敢露面。
相龙嘻笑道:难怪刚才火气那么旺呢。
朱灵宝道:相龙哥,听说那个jian细是你抓到的,真是云家的人?来跟那个长腿美妞见面的吗?
相龙得意地说道:可不是嘛。我盯了侍卫长十几天才盯到。还是死士呢,在古供奉手下什么都招了。要不是忌惮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