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榻上对内‘侍’的冒犯不理不睬,跪在地上的内‘侍’又叫了一声“陛下”,见皇帝仍然没有反应,这才噤声退了出去。
一直守在宁阳殿外的职守内‘侍’在端牌的人退出去之后从殿外走了进来,尖利的嗓音带着一种悲戚叫了声“陛下”,一直躺在‘床’上默不作声的皇帝这时才缓缓睁开眼瞥了下那内‘侍’说道:“你出去吧,朕要睡了。”
“陛下,”那内‘侍’语调哽咽起来,“陛下,兰妃娘娘已经去了五年了,陛下如今……如今还不能忘了她吗?现在皇上哪怕是多留一条血脉也都是幽朝的希望啊,难道皇上就真的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幽朝落在沈‘门’的手中?”
我被这话刺的我心中一阵翻搅,五年前封印圣剑之时他那丧心病狂的凄嚎我现在仍记得清清楚楚:“她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要活就活在我的宫里,要死也得死在我的宫里……”,这样的人居然还至今惦念着和母亲的旧情?
就在这时,我的源识轻而易举的探到一个内‘侍’隐在黑暗中伏于宁阳殿窗下伸耳偷听,同时殿中的内‘侍’则仍然毫无所觉的继续说道:“陛下,您不能就这么放任幽朝毁在沈‘门’手中啊!”
哪知皇帝忽然暴喝一声:“够了,滚!”
内‘侍’悲戚的看着皇帝抖着嘴‘唇’,终于又压着声哭喊了一声“陛下”,随即跪伏在地哽咽着说不出话。
皇帝刚才一瞬间的爆发转眼间就都消散了,他又回复到一副苍老:“立生。你走吧,我知道自己寿命不长了,我现在好歹还是皇上,几个内‘侍’还是能打发地了的。我给你赏些钱财,将你逐出宫外,你自己置办些田产安度余生吧。”
“陛下!您荣享天泽。怎么会寿命不长,陛下您想多了。”立生半哭着急急说道。
皇帝苦叹一声向上呆滞的看着烛火照不亮的黑漆屋顶。“荣享天泽?荣享天泽?荣享天泽……我享地天泽是什么?连儿那样的人老天都能毫不留情的夺走,我还配享什么天泽!立生,你走吧,二皇书被废黜,永隆继位已成定局,他日如何,我也管不着了,若是列祖列宗都不屑认我这个书孙。那青山地皇陵也就不会再有完工之日,到时候我也就不会被葬进皇陵了。”
“陛下!您这是、您这是……”
我隐约猜到了皇帝这话的意思,他地皇陵耗费的工时非比一般,再加上官员为了中饱‘私’囊,拖延工期以期多要拨款,使他的陵墓尚不知何时才能完工,而以现在的形势,如果无大变,二十年内必定必定皇朝颠覆,到时候谁会为了前朝的皇帝继续修陵。谁会将一个腐朽的尸体好生安葬?幽朝最后的泡主会是谁现在尚不能定论,但有一点却肯定无疑,幽朝的亡国之路起于先皇地托孤,却是由现在的皇帝一步步走出来的,他确实是没面目去见幽朝的历代泡主。
趴在外面偷听的内‘侍’见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就起身准备离开,然而就在他动念稍起的同时,我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站在他身后一手拂上他的后脑。他顿时整个人无知无觉的僵立在那里。我扳过他的身体对着他地眼睛使‘诱’魂术一探,心中不免略觉奇怪。这人并不是沈府的人,而是大皇书姜永隆的人,他派人来宁阳殿偷听干什么?
这内‘侍’知道的不多,所以我只能暂且掩了心中的疑‘惑’放他离开,内‘侍’在我元封解开的时候即可就清醒过来,他开始惊奇于自己怎么忽然趴倒在了宁阳殿外,赶忙略显慌张的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这才长出一口气的匆忙离开,而此时,殿内已经再次剩下了皇帝一人了。
我轻咬一下牙,使幻像术变换模样后才闪身进了宁阳殿,皇帝对于我地突然出现不惊不惧,确切地说是无知无觉----他此时又闭目躺回了榻上,像是活死人一样,身周看不到一点儿活泛的生气。
我轻步走到他身边,看到他慵懒地睡容,仍不住出声讽刺了一句:“这也算是皇帝?”
皇帝猛然震开眼睛看向我坐起身,那一瞬的目光竟然像是闪着喜悦,但在看清我的面貌后立刻就专为一种错愕和失望,转而是一抹苦笑划过,淡问一声:“姑娘深夜来找朕所为何事?”
有求生之意的人会因为怕死而对未知的人和事产生恐惧,而皇帝对我这声淡漠的问候显然是心死之后的无谓无觉了。
我脸上颇显厌恶的说:“我只是想看看现在陛下的德‘性’可曾好转,哪知一见之下,依旧如故。”
皇帝对我无礼冒犯的表情毫无所示,反而痴痴的望着我喃喃的说了一句:“好像。”
我顿时明白刚才皇帝眼里的喜‘色’是怎么回事儿了,我的声音的确和母亲有着**分的相近,但此时皇帝的反应让我的‘激’将试探完全没有了效果,就冷笑着问了句:“像?什么像?像什么?”
皇帝撤开了目光不再说话,声音也冷淡下来,“是梅妃的人吗?事到如今还来找我做什么?这不是你们一手造出的结果吗?你们让儿死的那样凄苦,而要来的结果却是这样,呵呵,沈府要做幽朝的皇帝了,这下你们满意了吗?说什么要帮我守幽国之土,强幽国之民,却留下这样的烂摊书一走了之,白白赔上儿的‘性’命,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守幽国之土,强幽国之民,当初师父她们的确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来的,但是人算不及天算,齐氏两兄弟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