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泉州城破
“夫人,这些人怎么处置?”
陈洪进身死,大殿之上顿时一片愁云惨雾,哀嚎一片,一名亲军侍卫小心翼翼的凑到了那陈洪进的大夫人陈王氏身旁指着一众已经被拿下的刺客问道。
“杀了!统统杀了!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五马分尸!呜呜呜……父亲啊!”不待大夫人点头,泪流满面的陈振便是愤怒的咆哮道。
陈王氏沉吟片刻,微微点了点头,红唇微启道:“全部处……”
“杀啊!”
“杀啊~!”
………
那陈王氏话音未落,便是陡然听到城内陡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
一刻钟之前。
泉州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虽然还是秋雨季节,却陆续有百姓出城打柴,也有附近乡野百姓进城货卖货买的,曾经泛滥成灾的匪患虽然给整个泉州带来了一场无边浩劫,可世界并不会因此而停顿,太阳仍旧升起,生活还得继续。
城楼上,几名叛军士卒把身躯挺得笔直,手执长矛像标枪般挺立在城门外,城楼上,更有一队全装惯带的叛军士卒来回巡逻,警惕的目光不时睃巡城池内外。
泉州治安自政权更迭之时泛滥时崩坏,至今仍未恢复,所以四门警戒仍旧森严。
正午时分,泉州北门行人络绎不绝。
忽然间,北方官道上传来一片呐喊声,城门守卫士卒惊抬头,只见一伙叛军正从官道上向着泉州城狼奔而来,附近的百姓还当是匪寇来袭,赶紧一窝蜂似的又涌回了城里。
城门守卫吃了一惊,厉声道:“关城门!快关城门!吊桥,起吊桥!”
在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中,沉重的城门缓缓合拢,靠在桥墩上的吊桥也在绞索的牵引下缓缓升起。
然而,不及片刻,那伙狼奔而来的叛军已然奔得近了,领先一将厉声高叫道:“休要关闭城门,张老太爷在此!且容我等入?城~~~”
“张老太爷!?”
城门守卫闻言大吃一惊,放眼望去果见一将背上背负一位老人,须发皆白,可不就是已经“闻名漳泉”的被俘虏的张家的老太爷?这张老太爷乃是当今漳泉节度副使的老父,岂能见死不救?可若是,城外的人马不是自己这方的人马而是唐军,那……
“立刻开城门,放他们进城!”那守城的叛军士卒正犹豫着呢,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回头一看,却发现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北城卫队的头领校尉李中走了过来。
校尉都发话,城门守卫不敢怠慢,立刻又大喝道:“开城门,放吊桥~~”
守门的其余士卒不敢怠慢,赶紧又把沉重的城门推开,绞起的吊桥又放了下来。
城门卫率领十数名守门叛军士卒迎到吊桥外,肃手道:“快,诸位请快些入城,要不贼军将至矣。”
“爷爷至矣!”
“破城~~~”
“吼!杀啊~”
城门守卫话音方落,一名同是叛军的士卒反手一刀往他砍来,城门守卫猝不及防顿时被砍倒在地,半边脑袋被削飞,鲜血脑浆激溅一地,旁边几名守门叛军士卒尚未反应过来,那如狼奔而来的叛军已经凶神恶煞般猛扑过来,冰冷的钢刀已然及体。
城楼上,巡逻叛军目睹如此剧变,吃惊之余不敢怠慢赶紧吹响了示警号角,霎时间,绵绵悠长的号角声响彻云霄,原本井然有序的城市立刻乱成一团,行人奔走相避,无赖趁机滋事,摊贩倾地、鸡飞狗跳~~~
一队队叛军士卒在将校的喝斥下从军营里乱哄哄地奔走而出,?衣甲不整向着北门杀来。
却见当先一骑彪形大汉,手持狼牙大棒,狰狞如饿虎猛鬼。
这人,不是典虎却还有谁!
翻身下马,典虎一脚踩在吊桥上,振臂狂嚎:“弟兄们,又一座城池被我们踩在了脚下!南唐虎贲!战无不胜!”
“吼~~战无不胜!”
巫马、淳于越等人狼嚎响应。
“战无不胜~~”
唐军士卒云集城门内外、山呼海啸,声浪穿金裂石,震碎了天宇。
“携带武器非我兄弟者~杀!”
“身披铠甲非我同类者~杀!”
“身穿绫罗绸缎者~杀!”
典虎的声音炸雷般响过,唐军虎贲士卒齐齐响应。
“杀!杀!杀!”
疯野的杀意在城门内外激荡,在典虎极富煽动性的言辞鼓舞下,所有士卒都红了眼,就像五百多头受伤的野兽,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狂热的念头,除了杀戳还是杀戳!
“进城~~”
“轰隆隆~!”
典虎把棒一引,五百唐军铁骑如滔天巨浪席卷而前。
城外,在林沐风的护卫下,常郢的身影紧随其后,看着城池正中央的那三个金灿灿的鎏金大字,泉州城!异样的豪情在常郢胸中激荡,就算陈文显识破他的金蝉脱壳之计,再挥师北上救援泉州,那也得两天之后了,两天时间,足够唐军士卒恢复精力,重新整装待发,开始新一轮的征战了!
泉州已下,这会儿,估摸着陈洪进也已然遇刺身亡了,七日,区区七日时间!漳泉平定矣!
典虎重重地跺了跺脚下厚实的吊桥桥板,去他妈的仁义道德,杀敌,才是最真实的!
被废物利用的张老太爷可怜巴巴地摔倒在一边,体如筛糠,胆战心惊地望着常郢,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往事可以重来,他宁可躲在一个穷乡僻壤中,也绝不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