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敢当啊,城主!”
莫荣抹了抹眼泪道:“人老了,就爱弄权,你荣叔也不能免俗,可老朽这条贱命,终归是老城主救的,莫荣一生嗜钱爱权,可却不会昧心去加害老城主的后人哪,更何况云雾城上下,除了龙家的血脉,也不会认一个外人做主,城主多虑了。”
龙血惭愧的低下了头,道:“自从被钟大哥喝醒,这些日子是龙血过的最轻松的一段时日,大伙坦诚相对,共同做点事情的感觉,真的很美妙,整天算计来算计去,实在让龙血身心俱疲。”
“共同做点事情,唉!”
莫荣缓缓闭上双眼,紧抿着嘴唇,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道:“城主,你长大了,却还是小看了你的那位钟大哥!”
龙血疑惑道:“钟…钟大哥…有什么不对么?”
“你说我云雾九色战骑此次齐出,难道连一个大源都拿不下么?”
莫荣猛地睁开双眼,冷光一闪,低喝道:“为何还要练惊鸿的五万北地铁骑,朝我靠拢?”
龙血眉头紧皱,沉吟少许才疑惑道:“莫叔难道怀疑钟大哥,试图用练惊鸿来牵制我云雾城?”
“牵制?嘿嘿!”
莫荣阴阴冷笑一声,摇头道:“练惊鸿是老夫义子,前番诈死之后,便到北疆发展,必是心存怨气,你钟大哥既然选择城主与督明,作为黑巢的两个接班人选,又怎么会用他来牵制咱们。”
龙血想了想,脑际灵光一闪,骇然道:“莫叔是说大哥他……”
“别想太多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该放弃的就要放弃。”
莫荣眼神中显出几许敬畏之色,沉声道:“你大哥想的比老夫要远得多,必是不想让北疆重归一统,而且此次黑巢的出兵顺序,后续布置,老夫总觉得另有深意,却始终参悟不透,别多想了,起码你大哥对城主并无歹意,否则早在上次,便已经动手了。”
“钟…他…他明明告诫我,不要耍弄什么平衡之术。”
龙血茫然道:“怎…怎么钟大哥自己反而……”
“那不是下乘心术!”
莫荣郑重的摇了摇头,道:“那是一种观尘入微,睥睨众生的眼光,下乘者只能望水是水,望山是山,一旦水成了活水,山成了群山,便看不清其中变化了。你大哥所谋的却是水动后的连环改变,山伏水动,变化无穷,又怎是一汪死水可比。”
龙血愣了一愣,低叹道“你我...是否也在他的算中?”
莫荣眉头紧皱,缓缓摇了摇头,自嘲般苦笑道:“都在局中,谁能逃过,至于你大哥他究竟想要干什么,真不是老朽可以参透出的,起码夺取大源,对我云雾城就有利大于弊,加上黑巢协助,成事更加容易,城主难道不动心?更何况还有坐上黑巢之主的希望,一旦黑巢与云雾城合为一体,更是前途无量。”
“那都是些桀骜难训之辈,黑巢之主又岂是说坐就坐。”
龙血目光回复清明,果断道:“还是先把眼前要做的事情,一步一步做好就不错了,五色轻骑这会儿也应该绕到后面去了。”
“传令!”
龙血不再刻意去想关于钟道临的事情,伸手摘下马鞍桥上的长枪,朝左右冷喝道:“命黑云骑督帅野琮,列防守阵型朝敌军左翼,缓步逼上,务必于三个箭程之外停住,即使遭遇攻击,也不得轻出半步。”
“得令!”
旗号兵应诺出声,立即舞起了不同色彩的小旗,见到中军旗号的九千余黑云骑兵马,依次脱离大队出阵,执刀骑士列阵于前,长枪骑士压阵于后,开始朝白焜军左翼缓军逼上。
“传令!”
龙血紧接着冷喝道:“白云骑督帅郝尔哈,即刻率本部朝敌军右翼缓步逼上,中军旗号一起,立即列锥阵冲击敌军右路,务必从右至左,一举凿穿其中军!”
“遵令!”
旗号兵随之打起了彩旗,近七千重甲白云骑,开始列锥阵,呈倒扇形朝右路逼上。
“给赤云骑发讯号,并告五色轻骑做好准备!”
龙血冷静异常的观察着仍旧在慌乱列队的敌军,轻喝道:“开始!”
一众传令兵,举起了一个个斜长的中空兽角,“嘟嘟”的吹了起来,一长一短的沉闷号角声,传出很远仍旧十分清晰。
此时的大源兵马,仍旧是首尾不顾,慌乱的整理着队形。
为了急行军加速赶至望日城,三万轻装的徒步魔族军,一路之上就差没有飞起来了,白焜根本就没有另设探路前锋,先行开道,而是中军直接就朝着望日城开了过来,中途只是派出了些零星的探马,搜索四周。
想要在临战前除掉这些探马,对云雾城的轻骑兵来说,实在太过容易,而且白焜也万万想不到,云雾城的骑兵会在望日城的眼皮底下,以逸待劳的等着他。
直到现在,白焜的后续大源兵马,仍旧断断续续的朝这里聚拢,后队根本就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白焜退又不敢退,进又不敢进,一直拿不定主意,也就没有让后队停军,只是传令布圆阵防守,等待望日城援军到达。
等到白焜发现云雾城骑兵奇异的好久没有动静,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队伍慢慢集结列阵,才发觉到究竟哪里不对,对方分明就是想把他全歼于此,巴不得他的后队全部赶至,也省得赶鸭子似的漫山遍野去捉了。
白焜望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