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不德尔恭敬的走到钟道临身旁,刚要躬身客气两句,却见到钟道临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没来由从后背升起了阵阵寒气,紧接着眼前突然闪现出一道紫光,刺得他双目为之一愣,再睁眼细看,眼前湖岸四周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钟道临的影子。
暂不德尔内心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对钟道临这个恩人不发一言的离去显得很是不知所措,过了许久才被那匹朝他走来的坐骑蹄声惊动,轻轻叹了口气,伸手一拉马缰绳,颇有些落寞的朝来时的方向缓步行去。
此时的钟道临早已凌空虚渡出去很远,等确定了远离牧民聚居的范围才从半空中降下,肉身虚渡很耗费灵力真元,如果不是他实在厌恶暂不德尔的表现,怎么也不会立即远遁,刚才除去那头怪兽对牧民来说肯定是好事,可对于钟道临来说则没那么简单,他似乎是觉得自己害了那头怪兽,哪怕理由仅仅是怪兽妨害了人类正常放牧。
既然已经作了,钟道临也就不想在这些事情上纠缠,这就好比是自然界的弱肉强食,兔子吃草狼吃兔,人打狼打多了兔子就猖獗,兔子多了吃草就多,草少了牧民的牛羊就要饿死,人也要饿肚子,谁也说不清谁对谁错。
钟道临自嘲的飒然一笑,索性抛开了让他烦恼的思绪,正打算静心欣赏一下眼前的草原美景,却突然感到心神一凛,同时在眼角的余光中发现了几道高速接近的人影。
花灵儿那曼妙的身姿首先映入了钟道临的眼中,紧接着就是几道黑光间不容发的朝他的周身射来,钟道临甚至未能看清楚其余几人的模样,对方就已经出手。
钟道临不知道花灵儿是如何坠上自己的,更没有想到能在这里又见到这个九尾妖狐,他甚至讶异于花灵儿此次的作风,居然是跟来人一言不发就攻了上来。
一道银芒在几道黑光及体的霎那便在钟道临的面前亮起,快速的幻化成一面光影组成的银盾,在黑光与银盾交击的“bō_bō”声中,堪堪挡住对方突然而至的攻势,同时倒提风狼剑,抽身疾退。
跟花灵儿同来的六人显然没有想到钟道临轻描淡写间就挡住了几人的攻击,神色惊疑不定中同样收招立定,钟道临趁机仔细打量起了来人。
方才除了花灵儿,这六人都是一脸狂傲的神色,当先出手的黑脸瘦子一席黄色布袍,头戴高冠,宽大的袖口中露出了一双瘦弱无骨的棘爪,十根手指上寸长的指甲黑紫发亮,一看便是含有剧毒。
这人见钟道临盯着自己的指甲,突然昂首怪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音波穿云透日,刺的钟道临耳膜一阵发颤,胸腹忽然感到一阵恶心欲吐,忍不住舌尖一顶上牙膛,暴喝一声:“破!”
破字出口,那人顿时如受雷击,双目神光涣散下凄厉的发出一声惨叫,张口喷出一口黑血,跌跌撞撞朝后连退三步才艰难的弓腰止步,怨毒的盯了钟道临一眼,尖声道:“臭小子有点门道,本宫倒是小瞧了你!”
钟道临听到这人自称“本宫”,脑际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再看几人的打扮忽然冷哼出声:“原来是几个一重天的畜牲,怪不得长的如此希奇,不回炉重造倒是有些会吓坏小孩!”
原来这六人就是钟道临当年在九华山天柱峰巅有过一面之缘的十二魔宫其中六宫的宫主,刚才被他以音破音伤了的高冠瘦子便是第十宫妖鸡宫的宫主铁冠,他旁边站着的那个麻秆一般的枯瘦老者双耳之上缠着两条彩带小蛇,连腰带仔细一看都是一条蠕动的活蛇,手拄一根通体皆绿的藤仗,不用说便是青蛇宫的宫主毒天,此刻见到铁冠吃了暗亏,正眯着小眼重新打量着面前的钟道临,对钟道临的冷嘲热讽反倒是没什么表情。
同样没有因为钟道临言语而动怒的是离花灵儿最近的白衣中年人,这人看起来倒像是个算命先生,唇生尺长三须,随风轻摆,同样两手空空兵不视刃,只是在钟道临说罢的同时两眼闪过一抹浓重的杀机,紧接着又面部含笑,似乎没听见被人骂做畜牲。
此人钟道临曾见过他在天柱峰上持一把长剑与人斗法,乃魔界一重天第八宫白羊宫主步铁衣,却没有想到是个城府如此之深的人物,倒是让钟道临有些暗暗吃惊。
其余三人则是在钟道临说罢的同时就勃然变色,一个身穿金袍的秃顶怪人闻声哇哇怒喝,金光一闪就朝钟道临扑了上来,手中的尖角状兵刃带着尖啸的声浪直刺钟道临的眉心。
钟道临之所以口出恶言就是要逼得对方动手,见此人突然离开本队出手,心下暗喜,非但不攻,反而脚尖点地立即飘退。
他这一退,本来要跟金袍秃顶怪人一起出手的另外两人眉头一皱,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就这一犹豫的功夫,金袍怪人已经追钟道临迈出了第七步。
钟道临要的就是这个停顿,他虽然仍无法知道花灵儿等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准确的找上自己,却深知不能让这些人合力出手,刚才看似能一招逼退六人,却是在一方托大没有全力出手,且功力强弱不一,有空可钻,而他则是全力施为,且是利用风狼剑化盾后特有的“圆”特性卸开了这些劲道,而非硬碰硬的力挡。
此刻,钟道临见金袍人随着自己移远,表面没有显露出特别的地方,仍是根对方保持一人的身距,只不过手中的风狼剑在身前不住的划圈,“丝丝”的轻微划空声不断在两人之间响起。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