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半开的大门,手一点一点的从上面滑了下来另一只手也赌气似的将我甩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冷冷的命令道,“这里的抢劫犯,就算抄个底儿朝天也得给我找出来!”
我想即便徐司佑再生气也不会丢下我不管,至少就能将他支开,毕竟李冠华的脸已经牢牢刻在他的心上,而其他人并不认识,这样怎么都有利于李冠华逃跑的。可是,我忘了疗养院里的医疗水平不比医院差,不过是几十米的距离就把我送到了医疗室。脖子上的刀伤,手脚上的擦痕没一会儿就处理好了,但医生有些小题大做非给小腿照片说怕是有骨折。
本欲反对,却在徐司佑两道冰凉的视线里闷声应下。
徐司佑到底猜到了些什么,察觉到了什么,我看不出来也不想去揣度。一轮检查下来被送到病房休息时,他也好像已经站在窗口那儿许久了,一动不动的像个雕塑。
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改变,不可能再想以前那样骂骂咧咧的就蒙混过去;所以,此时此刻的气氛我实在不善于处理。他也是,明知道我站在门边上许久,也没转过身来说那么一两句话,令我更是举足无措。
他的手机响了,简短数语之后转身往着门外走,与我擦肩时刻意停了停。
他会说什么呢?或者问什么呢?我度秒如年的在时光里等待着,我甚至能清晰的听到他喉结一次又一次微动时的声音。
结果呢,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后来才知道,疗养院因为徐司佑说有抢劫犯所以报了警,警方调取了监控录像看到了李冠华,本就作为c市通缉犯的他很快就被锁定为嫌疑犯,并由警方对疗养院做了一次地毯式搜寻,把疗养院里和附近的所有监控视频全都拿出来仔细分析。
据说,c市贴出通缉令后很多市民就指出李冠华曾是数宗案件的嫌疑人,于是李冠华成为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的头号通缉犯。而此次又突然在a城出现,自然惊动了各家媒体赶往疗养院争相报道。
积蓄多日的大雨就在徐司佑带着我从疗养院出来那刻倾盆而至,当然还有堪比闪电的无数闪光灯;翌日,平凡如尘埃的我瞬间登顶了城市报的头条,标题无外乎是:头号通缉犯抢劫瑞丰大少新宠,亦或豪门新宠遭江湖j杀令种种。
曾有个人对我说过,各大集团的公关不是吃素的,如果徐司佑不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报道脏他的眼睛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是,为什么偏偏选择媒体到达的时候带我出疗养院,为什么没有做紧急公关处理。
很显然,他故意为之。
为什么呢?为了报复吗。
他端着酒杯懒懒的走到沙发处,扫了扫一桌的标题,对其好似并不在意更无甚兴趣,“明天回去。”对我说完又转身朝书房走去。
我坐在平日里喜欢坐的位置上看着那大片的落地窗,大雨瓢泼之夜,城市的美黯然失了色。
苦涩的笑笑,自问:还回得去吗。
美梦短暂,就算我不想承认,就算我想刻意抹去,就算我想重新开始,但终究流年不曾善待我。
如果,我是说如果,徐司佑再问我一次十年前为什么说谎,我想,我会告诉他了。昔日里的奢望成为了现实,可现实却告诉我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嫌隙,也会在时光洗礼之下成为难以跨越的沟壑。看着爱一点点的消失殆尽,对我予他都是何其残忍的事实。就像是身体里的瘤,一刀干净疼过后终会好起来,反而留着只会走向彻底的死亡。
所以,只要他问,我一定会答。